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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jkun资源站 发布时间:2025-01-22 21:25:05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三十九章 圈套(上)
(看到书评,有的书友对龙霄在此事的处理上有所疑问,现略作解说,此时的龙霄虽然在现代经历过了磨难,但真正江湖上的波谲云诡对他来说还是陌生的,甚至可以说稚嫩。但便如书中已写明,龙霄在事前是经过思考的,他如果先破屋去救二公主,二公主还在昏迷之中,又如何给他作证,而且胡云齐掳她时也蒙着面,立时便可反咬龙霄一口,将自己置之事外,一名无名小卒的说话又怎抵得上德高望重的大侠。多谢各位的书评,请放心,作者在情节的设计上会以实际出发,尽量避免失误,龙霄也会越来越成熟的)
便在此时,胡云齐暮地喝道:“阁下是否姓唐,‘无心鬼’唐阴山是你什么人。”
龙霄一愣,正想不到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外面那些江湖中人却喊叫了起来,有人道:“原来这人的‘无心鬼’的后人,怪不得要找胡庄主麻烦了。”“哼,老子为害苍生,这儿子还能好到那儿去,今日正好收拾了,也算为大明朝的百姓除一个祸害。”
龙霄何等的聪明,听他们这么一嚷,便知这“无心鬼”定是个十恶不赦的邪派中人,想来还是这胡云齐出手制服或者歼灭了的,他现在如此一说,既坐死了自己的诬陷之罪,又让众人起了杀己之心,当真是老奸巨滑,杀人于无形。
果然胡云齐叹了一声道:“唐公子,当年令尊残忍无比,为练‘九幽邪功’连害了广州、苏州二十几名百姓的性命,老夫那时正在盛年之时,闻听此事后,一时义愤,花了两年时间,总算找到令尊,在一个无人的荒谷里决斗了一天一夜,终于毙他于刀下。你与令尊容貌间实在是太像了,刚才我一见你便猜到了八九分,只是怜你幼年丧父,很是可怜,希望你知难而退,但想不到你越来越过份,不仅想陷我于不义,还差点还杀了我的二弟,真是让人忍无可忍了。”
便在此时,一名灰衣大汉越众而出道:“唐阴山凶残无情,与天煞族的恶贼一般无二,当年他行踪不定,很少有人见过真面目,江湖上想要除他的朋友可不少,只是找不着人,多亏了胡大哥竭力追杀,才没让更多的人遭到毒手,老子如此,儿子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让小弟来替胡大哥将他料理了。”说话的正是适才在台上讲话的那“霸王鞭”方胜。
那方胜已手持双鞭在手,向龙霄道:“姓唐的小杂种,当年老子没能干掉你爹,至今还深以为憾,现在用你来弥补弥补,来,来,让老子松松你的筋骨。”瞧着室内狭窄,无法尽展双鞭之威,便回身大走到了院子里不停的向龙霄叫骂。
龙霄不停的思索着胡云齐的破绽,也知自己的江湖阅历极在太嫩,今日之事完全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中,数百名江湖好手对自己包围敌视,处境危险之极,要是出施展“仙鹤九变”,自然可以轻易的逃走,但从此之后更难追寻二公主的下落,要是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天仙般的美女落在天煞族这些畜生手中,后果实在是不堪想象。
他一时没有法子,只好先应付了眼前的状况再说,也走到了在后院之中,与那方胜对面而峙。
那方胜早就一心想毙他于鞭下,见他刚一站稳,便大吼一声,拦腰一鞭挥来,风声呼呼,力道惊人。
龙霄对敌的经验并不丰富,一时想不到用什么武功去破解,便闪身避过,施展着“仙鹤九变”不住的在院中跳跃飞纵,细观他的鞭法。
那方胜的鞭法上下翻转,呑吐开合,使得如游龙飞凤一般,但见龙霄一味躲闪,自己的双鞭全然沾不着他的衣角,心中不由焦燥起来,一边加急进攻,一边向龙霄大骂。
待他将一路鞭法施完,龙霄已渐渐瞧出了这鞭法的来历,大笑道:“哈哈,这太师降魔鞭法有什么了不起,瞧我来破它。”说着不再避让,右掌在空中划了个弧形,直向他小腹拍去。
围观的众人听他唤出这鞭法之名,都笑了起来,道:“这小子孤陋寡闻,连方大侠的霸王卸甲鞭法都不知道,这下子可是输定啦。”
只有那方胜听到“太师降魔鞭法”之名,面色却是一变。
其实这“太师降魔鞭法”相传为商朝闻太师所创,分为五路四十八式,施展起来如苍龙出海,横扫千军,极是凶猛刚劲,变化多端,当年闻太师便凭借这套鞭法东征西讨,维系着岌岌可危的成汤江山,后世的大唐良将尉迟恭与北宋名臣呼延赞所使的鞭法皆源出于此,而这方胜的“霸王卸甲鞭法”亦是从中变化而来,此一节别人不知,他却如何不晓,实想不通这名十八九岁的少年又是从何得知。
龙霄一连三招,皆是攻向方胜必救之地,方胜心惊之下,只得撤招自保,如此一下,这套鞭法的威力便大大打的折扣,他骇然之下,不敢让龙霄近身,纵身后退一步,双鞭舞动,将鞭法中的磕碰盘扫、点戳刺截等精要尽展而出。
谁知刚使到第三路鞭法中的“悬龙探爪”,龙霄又从满天的鞭影中钻了进来,伸手便向他手上的双鞭抓去,方胜一惊,双鞭一缩,竟变成了一招忸忸捏捏“怀抱琵琶”。
龙霄欺身又近,似乎是想去抢他怀中的双鞭,方胜连忙用一招“挥鞭断流”,双臂向下一沉,向他双脚砸去。怎料他这一招还没及使完,龙霄便到了身边,哈哈一笑,出掌在他的双肘向上的一拍,方胜这一招“挥鞭断流”就变形为“举鞭逐日”,双鞭脱手疾射而出,周围观战的江湖人士纷纷闪避,以防池鱼之殃。
方胜空着手,愣愣的站在院中,一张粗糙的黑脸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以他在江湖上的声誉,竟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手中,实在是颜面扫地。
龙霄此时才明白那武库之学是何等的广博,正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与这些人对敌,完全是如探囊取物一般。
却听胡云齐道:“方兄弟,不必灰心,我瞧这小子甚是邪门,对你的鞭法似乎甚是了解,输了也不用在意。”
方胜得了这个台阶,连连顿足道:“果然邪门,邪门。”说着便去拣落在地上的双鞭,钻入了人群之中,再听不到放出半个屁来。
便在此时,又有一人走将出来道:“让我来会会这小子。”大家定睛瞧去,却是个瘦瘦高高,眼鼓鼻尖,四十多岁的蓝裳汉子。
胡云齐见到是他,脸色大喜道:“若是‘神拳鸡王’贺乔生贺大侠肯出手,那是再好不过了,我瞧这小子还能破得了威震江湖的神鸡拳么。”
龙霄听了这“神鸡拳”之名,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似乎毫无印象,当下也不管它,傲然而立,静等着那贺乔生进攻。
却见那贺乔生单腿而站,起了个“金鸡独立”的势子,忽然一声怪叫,双掌五指合拢,勾成个鸡嘴之形,飞身而起,凌空向龙霄攻来。
龙霄亦如对付方胜一般,不去与他硬拼,用“仙鹤九变”在场中不住的腾挪游走,想瞧清他的路子,但见其步形极是灵变,时而虚步,时而拐步,时而独步,时而矮子步,攻击的手法也是奇异,头碰、肩撞、爪抓、脚弹,无所不用,竟是武库中没有的功夫。
原来中华武学最先盛于春秋战国,但那时仍然生硬粗糙,父传子,师传徒,殊少变化,而三国时华佗传下‘五禽戏’拳法,由此开创了向禽兽学习技击之术的先河,大大启发后代武学人士推陈出新的自创精神,无数有志之士穷毕生之力精研,又不停的在千百次血肉厮杀中磨砺,方有了江湖中的各门各派兴盛云集的景象,便如少林寺的达摩祖师所遗的少林武功,也多有凶禽猛兽的套路。但武学之道,未必单以禽兽为师,只要心清神明,默契天地动静,察于一毫,投之万象,浮云聚散,风催树摇,水滴石穿,花开花落,皆能让人有所悟,便如张旭的草书,李白的诗词,裴旻的剑舞称为‘大唐三绝’,虽各自所学不同,但其精要取自天地自然,却是共通之处。而这贺乔生的“神鸡拳法”正是其先辈到了这桃源圣地后秉承了此武学精髓所创,既学习了禽兽之长,又博采众家,引精吸华,堪称是后世武学中的一道异景。
龙霄见这贺乔生的招数层出不穷,自己若是一味闪避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脚步一顿,大喝一声,蓦地发掌攻去,却是少林金刚掌中的一招“如电若光”,力道迅猛快疾,卷起一阵厉风,直向贺乔生袭去。
贺乔生见了他这一掌之威,也暗惧他的内力惊人,连忙移步绕到他的身后,出爪向他的脑后抓去。此时龙霄若是能用泰山派破玉掌中的一招“观日回望”,不仅能化解贺乔生的招式,还能立即转守为攻,便是依然用少林金刚掌里的一招“无我无生”也能与对方相互抵消一招,但他学的东西确是太多太乱了,又没有什么搏斗经验,匆忙间用上了一招青城派松涛掌中的一招“风动松舞”,回过了身了才去反击,但这么一来出手却慢了半分,那贺乔生经验老成,那里还会给他出招的机会,招式迭动,步步紧逼。龙霄只得回掌自保,无法攻出一招,十数招下来,竟落在了下风,处处受制。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四十章 圈套(下)
酣斗之中,龙霄避得略慢,贺乔生一爪抓至,“哧”的一声,竟将他胸前的一片衣襟撕了下来。
龙霄一惊,心知自己的打法大是不对,思想了一下,忽然纵身而起,后跃出丈余,得了喘息之机,跟着双掌一叠,轻柔飘洒的挥出一掌,竟是武当派太极掌中的一式“峡云无迹”,将贺乔生的双臂一搭,“天残地绝魔功”强大的内劲涌出,将他带得斜斜的向一边歪了几步。
说也奇怪,他这套武功一施展开来,贺乔生这种迅猛快疾的招式便如一把利刃陷入了无穷的棉絮之中,束手束脚的放之不开,这“神鸡拳法”的精妙之处就再也挥展不开了。
龙霄渐渐对自己的武功有所了解,一时也不再使用别的武功,将这“太极掌法”后面的“三阳开泰”、“物在春台”、“古木回风”、“断续寒砧”等招式一一使出,真是顶劲圆虚,轻灵翔动,旋若抽丝,放若开弓,其中虽有不熟练之处,但“天残地绝魔功”的内力刚烈劲猛,恰恰弥补了他的不足。
当他使到一招“深锁重门”时,双掌中带出的气劲已将贺乔生重重的缠住围住,并不停的带着他象螺陀般的在原地转圈,龙霄哈哈笑道:“这位好朋友跳舞的功夫不错啊,来来,我瞧瞧你能转上多少个圈。”
说着口中便数起来:“一圈,两圈,三圈……”手中暗暗加劲,等数到了第三十圈,那贺乔生已是昏头昏脑的全然找不到方向,龙霄手里劲道一收,他还在那里如旋转木马般的自行转个不停。
龙霄又是一笑,一掌带出,将他摔在地上,但并未下得重手。
围观的这些江湖中人先前见到龙霄所学甚博,竟是通晓各门各派的武功,已是十分诧异,后来见到他用武当派的太极掌法击败贺乔生,其中挟杂的内力似是强劲无比,实难想象这少年小小年纪怎么会将武功修练到这般的境界,心中皆是震骇惊惧。而这其中魏建业最是称异,完全想不到初遇时一身破烂不堪的龙霄竟是名隐藏不露的高手,他常常自诩识人识马皆是一流,却不料也看走了眼。
这些人瞧着贺乔生的狼狈之情,自问没有本领胜得过龙霄,贸然上前岂不是自讨苦吃,平白失了往日的威风,刚才还在高谈阔论要让他好瞧的人都紧紧闭住了嘴,全都静观其变起来。
那胡云齐也是暗暗心惊,遍思自己收集的情报,都想不到大明朝有这么一个少年高手,心中更是起了杀机,转眸瞥到人群中一名负着铁胎硬弓的少年眼中对龙霄流露出不服之色,心念一动,便有意无意的缓缓走了过去,自言自语道:“这小子果然是古怪得紧,似乎学过几门武功,而且内力之强,更是天下罕见,若是有人不与他贴身近搏,能在远处伤得此人,江湖上从此便少了一个大大的祸患。”
他这么一说,那名负弓的少年眼神立即一闪,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道:“姓龙的,好功夫啊,但不知能不能接得住我的羽箭。”
龙霄定睛瞧去,见此人身着青裳,正是与自己见过面的那“六臂神箭”赵如风,心想:“这般打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不如先去擒住胡云齐,逼他说出二公主的下落。这方法虽然未必奏效,但如今也只得如此了。”
因此一揖手道“赵兄,这是我与姓胡的之间的事,他要是有种便与我亲自一战,至于你么,咱们还是改日再行切磋。”
赵如风仰天笑道:“哈哈,胡庄主是何等的身份,今日又是他的寿辰,岂会与你这样的无名小卒动手,好,你若是害怕,就跪在地上叫我三声爹,我就放过你,如何。”
龙霄先前见他气宇不凡,虽然待己颇是傲倨,也没放在心上,但此时见其不知进退,咄咄相逼,心头也是火起,微微一笑道:“哦,这样瞧来,赵兄是自负有胜我的本领啦,好,龙某倒要见识见识‘六臂神箭’的厉害。”
赵如风也不靠近他,左手从背上取下铁胎弓,右手一晃,五指间已多了三枝利箭,搭在了弓弦之上。
龙霄见到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利逼人,心下也不敢有丝毫大意,脚踏丁八字,时刻防备。
只见得赵如风手臂一动,白影闪动,三枝箭羽尖啸着向他的眉心、咽喉、双胸之间射来,龙霄从来没有应付过这样的飞箭,急忙跃身而起,眼见着那三枝箭在他脚下飞过,那赵如风又是三箭射来,他搭箭引弦的速度快得惊人,两次攻击只在眨眼之间。这三箭的方向各自不同,但对准的皆是龙霄的要害之处,竟是要置他于死地一般。
眼瞧得龙霄在空中已避无可避,胡云齐等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欣然之色,谁知龙霄在空中忽地一个翻身,躯体竟轻飘飘的转折起来,这三箭又落了个空。
龙霄这一施展“仙鹤九变”,全场的江湖中人皆是平生未睹,瞧得心驰神往。
赵如风目暏到这样的轻功,心下也是骇然,但他也算是个少年英雄,神色中仍是镇定,手底下依然沉稳快疾,弓开弦动,片刻已射出了数十箭。
其实龙霄在空中也是暗暗叫苦,这“仙鹤九变”他只学会了五变而矣,只要一口真气耗尽,便无法再在空中停留,这赵如风的利箭连绵不绝,既快又准,要想避开,还真不容易。
没过一会儿,龙霄身子已向地面坠落,赵如风见时机难得,急速的搭箭射去,心中暗道:“这小子无法再在空中转折,瞧他又怎么避过我这三箭。”
龙霄刚落在地面,那三枝箭已分上、中、下三路到了他的跟前,匆忙之间不及细思,双臂奋力一挥,划出个圆形,内力汹涌,直向那三枝箭扫去。
但赵如风是天生的膂力惊人,这三箭在龙霄“天残地绝魔功”强劲的掌风中只微微缓得一下,仍是照直飞来。
然而就是这么一缓,龙霄己得了生机,他身子向旁边一侧,三枝箭便贴身掠过。
瞥着赵如风又在搭箭引弓,龙霄毫不犹豫,蹬足冲天而起,如一只大鹰般直向赵如风飞去。
赵如风见到他的来势,心下骇然,手中箭发不停,但龙霄在空中连续几折,将这些箭枝全避了过去,眼瞧到了赵如风的头顶,蓦地一掌拍下。
赵如风别无选择,只好举起自己的铁胎硬弓去挡住这一掌。龙霄这一掌便结结实实的劈在了弓架上,“噼啪”一声脆响,将那弓架生生裂为两半,这力道余势未衰,直向他肩头上袭去,眼见这赵如风就要伤在龙霄的掌下,龙霄掌力却是一偏,从他身边滑过。
赵如风见对方放过了自己,无颜再战,双手拿着断弓,向龙霄一揖,算是谢过他手下留情,走入了人群之中。
胡云齐此时右手中持着一柄厚背九环大刀,大步走到龙霄身前,仰天哈哈大笑道:“好个狂妄自大的小子,老夫此刀己有近五年没用,想不到今天要拿你重新开张,小子,这是你自己不想活啦了,可怪不得我。”
谁知龙霄听到那个活字,脑中忽地灵光一闪,只见他猛地一击掌,大声道:“好,我真笨,怎会没想到这点,一定是这样,大变活人,原来如此。”
龙霄这句话说得甚是突兀,弄得场上所有的江湖中人皆是摸不着头脑,暗想:“这小子莫非忽然得了失心疯,当此紧要关头,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但此时龙霄却舍了胡云齐,转身就向胡云齐那别室走去。场上所有的人一时之间都愣住了,实不知他是何用意。
就在龙霄就要进屋之时,眼前一幌,胡云齐已拦在了门口,挥刀向他拦腰斩去道:“我素心山庄岂是你闲逛之地,姓唐的,你也太小瞧胡某了。”
龙霄见他来阻挡自己进屋,就更肯定了心中的猜测,跃身退后避过他这一刀,笑着道:“喂,老胡头,这屋里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罢,干么不许我进去。”
胡云齐见到场上的江湖中人纷纷向这边移了过来,眼色一闪,脸上立即装作了怒气冲冲的样子道:“我胡某人上对起天地,下对得起朋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只是你这小子目中无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太不把天下的英雄放在眼里了,老夫在此发誓,今日要为江湖除害,重开杀戒,绝不放你出庄。”
龙霄大笑道:“老胡头,你也用不着赌咒发誓什么的,你说你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朋友,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是么?”
胡云齐铁铮铮的道:“不错。”
龙霄大叫一声:“好,果然有大英雄大侠客的气派,我现在向你借屋中的一样东西,你若是给我瞧了,那今天你这英雄大侠就做定了,要是不敢给我瞧么,那么你就自认是天煞族在大明朝卧底的奸细。”
胡云齐见众人的目光纷纷向自己瞧来,沉声道:“你要借这屋里的什么东西?”
龙霄凝视着他,缓缓道:“便是刚才打开的那个空木箱。”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四十一章 突围(上)
胡云齐听他这么一说,脸色不禁微变,道:“那个木箱不是已经开过了,大家人人目睹其中空无一物,你还要来干什么,臭小子,你实是欺人太甚,先吃我一刀。”说着又是呼的一刀当头向龙霄劈至,一时雪光霍霍,刀风凌厉,不给龙霄喘息之机。
龙霄早就料到他要如此,哈哈大笑道:“老胡头,想要杀人灭口么,不过我可没那么听话。”说着施展一套少林伏虎拳,在别室的房门之外与胡云齐硬攻了起来,拳刀纵横之间两人片刻之间,已拆了二十来招,这胡云齐刀法精妙,内力雄厚,竟接住了龙霄第五层的“天残地绝魔功”。
正在此时,刚才与龙霄交过手的那中年男子手中握着一柄铁骨扇,叫了一声“大家伙并肩子上啊,对付这样邪门外道不用客气。”说着身影一闪,直向龙霄身后“灵台”、“至阳”两穴点去。
龙霄腹后受敌,胸中却是豪气大增,大喝道:“来得正好,今日瞧我将你这两个天煞族恶贼都收拾了。”两拳挥舞,将一套少林伏虎拳打得水泼不进,呼呼风响,胡云齐与那中年男子竟占不到半点上风。
三人斗到三十余招,人群中忽地飞起两个人来,一人举剑架住胡云齐的刀道:“胡庄主,且慢动手,听贫道一言。”一人挥刀挡住那中年汉子的铁扇道:“李庄主,有话好说。”
胡云齐觉得刀上有一道暗劲涌来,心知来人的内劲不弱,不由停下手望去,却见来人头戴道冠,脚踏麻鞋,穿一领百衲袍,腰间系着吕公绦,正是昆仑派的掌门白云道长。
那中年男子便是这素心山庄的二庄主“索命书生”李济海,此时也只得住了手,见出刀挡住自己的这人不过弱冠之年,长身而立,神采奕奕,却是湖州千骏马场少场主魏建业。
胡云齐只“哼”了一声,那李济海却道:“白云道长,魏少场主,两位莫非与这个恶人之后有旧,竟然出手帮他。”
魏建业向白云道长点了点头,向胡云齐道:“胡老爷子,这位龙兄在下确然认识,绝非奸恶之徒,而且天下相貌相同之人甚多,也不能说他与那‘无心鬼’唐阴山有几分相似就认定是他的后人,既然这位龙兄提出要再借你的木箱一观,也并非什么过分的要求,何必劳两位庄主同时动武呢。”
那边白云道长也道:“不错,贫道的观点也和魏少场主一般,胡庄主就把那木箱给这小子瞧瞧,看他还有何话说。”
龙霄听他们如此一说,便知这两人也瞧出了些破绽,心道:“大明朝这些江湖人士倒不全是些人头猪脑,魏兄出手助我,自然不会是天煞族的人,刚才我倒是多虑了。”
胡云齐见无法再阻挡龙霄入屋,向那李济海飞快的使了个眼神,一脸怒容道:“好,既然白云道长与魏少场主都有此意,胡某也无话可说,就将那木箱给大家再瞧瞧。”说着走进了屋中,到了那白锦丝缎木箱旁,亲自蹲下身打开,里面仍然空无一物。
胡云齐站了起来对龙霄道:“小恶贼,瞧你还有何话说。”
龙霄见跟着进屋的江湖中人眼神都向自己望来,微微一笑,也走到那木箱旁,弯下腰在木板上敲了又敲,看了又看,跟着又对着那木箱推了一推,却是纹丝不动。
胡云齐见龙霄去推那木箱,已变了脸色.却听他哈哈的笑起来道:“胡庄主,来来来,我给你变个戏法,你瞧我学得象是不象。”说着在那箱子外侧一角用力一拍,那木箱微微发出声响动,底部竟从中分开,露出一个三尺来深的洞穴来,里面仰面躺着一个烟轻月瘦,冰雪团成的美女,只是双目仍紧紧闭着,似在沉睡中一般。
魏建业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令自己朝思暮想,寝室难安的人儿,一下子扑了过去,大声道:“二公主,二公主,你怎么啦。”
这一下的变故令屋里的人皆大吃一惊,站在院外的江湖人士听到魏建业的声音,知道本朝的二公主真是在胡云齐的别室之中,不仅全都哗然起来。
魏建业叫了几声,不见二公主醒来,心中慌了神,霍然间站了起来,冲到胡云齐的面前悲声道:“姓胡的,想不到你真是天煞族的恶贼,快说,你对二公主做了什么手脚,要是你伤了她……她一根头发,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胡云齐见众人皆对自己起了敌意,竟是毫不慌张,也不去理会魏建业,只向龙霄不住的点头道:“好聪明的小子,你是怎么瞧出来的?”
龙霄怕他要对二公主不利,身躯一移,已挡在那木箱之前,跟着哈哈笑道:“老胡头啊老胡头,这要怪就怪你们运气实在不怎么好,刚巧被我瞧见,刚巧我又见过一种叫大变活人的游戏,道具就和这箱子一样,刚巧我又想起来了,刚巧就破坏了你的好事。”
其实龙霄一直觉得若是二公主被转移出了木箱,那李济海就没有必要还留在这屋中,而且当他最先冲入屋准备去开箱时,那李济海神情惊慌,施展的武功中每一招都是杀着,绝非胸有成竹的模样,他平时虽大大列列,但一遇危险,灵智深处却是心细如发,当时或许一时想不到,但没多久便会思通其理。
胡云齐忽然仰天长叹道:“我等在大明朝战战兢兢潜伏了数十年,想不过一时不慎,竟遇上你这小子,弄得前功尽弃,真是天意难违啊。”
围观的江湖中人听到他自己也承认是天煞族的人,脸上全都变了颜色,纷纷的抽出随身的兵刃,口中乱骂,就要冲上前去与他厮杀。
这时那白云道长走到木箱外瞧了瞧朱芷清,沉声道:“二公主中的是江湖上常用的迷魂香,贫道的三宝清心丸可以解得此毒。”说着对龙霄道:“这位少侠,老道有所不便,你将二公主扶出来,我好施药救她。”
龙霄答应一声,跳进那木箱中,将那朱芷清抱了起来,入手只觉其身软骨轻,一股醉人的少女幽香钻入鼻中,让人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白云道长让龙霄将朱芷清放在地上,伸手从怀中掏出个小白瓷瓶,从中倾出一枚红色的药丸,曲身在她下颌一捏,然后在咽部一点,那药丸便滑入了她的腹中。
那胡云齐似乎对此局面早有准备,面对一地乱晃的兵刃仍是怡然自得,见到白云道长去给朱芷清施用解药,也不去管他。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四十二章 突围(中)
只一会儿功夫,朱芷清从昏迷中悠悠醒转,缓缓睁开眼来,却见到一名英俊陌生的少年满眼关切的望着自己,再转眸瞧到一屋子手持明晃晃兵刃的江湖人土,便如一只忽然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般,身子踡缩在一团,娇怯怯的颤声道:“这……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刚才好好的在鸾凤宫里睡着,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龙霄见这朱芷清一脸慌张,声音虽轻弱,却如呖呖黄莺一般,真是我见犹怜,正要答话,那魏建业却匆匆走了过来道:“二公主别慌,你被歹人所掳,所幸上天有眼,给咱们发现啦,请二公主放心,现在一切都好了,有小民等在,必定誓死相护,没人能伤害你。”
朱芷清听他这么一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心中真是又惊又怕,瞧了龙霄一眼,挣扎着想起来,但身上的药力并未完全消除,通体没有力道,软软的站不起来。
龙霄见状,一时也没想到其它,伸出手就去扶她。朱芷清初次与少年男子肌肤相接,顿时颊生红潮,虽知不妥,但此时已别无他法,只好任由他拉着自己站起。
龙霄此时也渐知大明朝的男女大防与现代观念有所不同,更何况是这尊贵的二公主,不敢久扶,正要松手,却感到她浑身软绵绵的全然无力,斜斜的向自己靠来,若是此刻放手,只怕立时便要摔倒,无奈之下,唯有保持原状。
那朱芷清也明白了这一点,真是又急又羞,芳心其乱如麻,血红着脸,完全不敢去瞧龙霄一眼。
这时那边场上的气氛却越来越凝重,众江湖人土对胡云齐的包围渐渐缩小,眼看就要动手。
便这此时,胡云齐却又纵身长笑起来,嘴里吟道:“天明独去无道路,煞现人间追魂来。”他这句诗刚一念罢,屋里院外,忽然响起了一片惨叫之声,数十名江湖人士忽然倒了下去,顿时淌了一地的鲜血。
这一下变生肘腋,人人不料,人群中一阵燥乱幌动,跟着便响起了兵刃交击之声,有人嘶声大叫道:“是天煞族的追魂武士混到咱们中间来啦,大家注意了。”
龙霄见倒在地上的江湖人士年纪全在四十来岁以上,想来不是一派之主便是武林名宿,适才与自己交手的方胜与贺乔生皆中其中。心中顿时恍悟,暗道:“难怪刚才那二庄主不见人影,必是见事机将要败露,悄悄的叫人了混进了众人之中,并各自安排好要暗杀的对象,大家都在全神贯注的瞧着这屋里的事态,自然就没留意到身边来了外人,因此这姓胡的一发信号,便一击奏效了。
此时屋里院外还剩下二百多名江湖中人,但也多是些年青的弟子,与胡云齐的七十余名追魂武士混战到了一起,但这些江湖人士相互间有好多都不认识,一时不知与谁交手,又有人叫道:“追魂武士手里拿着天煞刃,大家瞧清了动手。”场面一片纷乱,不时有惨叫之声传出。
此时那二庄主李济海也抢身钻入屋来,与胡云齐相互微一点头,不约而同的向龙霄身边的朱芷清抓来。
那朱芷清适才见到这屋子里的血腥场面,早就骇得脸色苍白,晕厥在龙霄的怀中。而龙霄见此时胡、李二人同时攻至,抱住朱芷清一跃退至屋角,飞速的将她放在地上,大喝一声,双掌推出,呼然有声,一股巨大的力道卷向两人。
胡、李二人识得厉害,一时也不敢过于紧逼,一人持着九环大刀,刀势凌厉,大开大阖,一人手握铁骨扇,招式小巧诡变、寻穴制命,全向龙霄身上招呼而来。
那边魏建业与白云道长见事态紧急,生怕龙霄一但有所不测,二公主又要落入魔手,正要抽手前来,但被几名追魂武士死命缠住,一时脱不开身。
龙霄此时用一套峨嵋派的“啸虎鹤形拳”应敌,右手使拳如虎啸龙吟,威武有势,扑、抓、踩、剪、撞、裹等招势施展出来,如追风赶月一般,拳风纵横,已敌住了胡云齐的厚背九环刀,左手捏作鹤嘴形,柔韧灵稳,盘旋上下,时啄时拨,时展时缩,也逼得李济海的铁骨扇不能近得身分毫。
这时外面的情景却是大变。要知追魂武士本是天煞族在族中挑选的精英,然后再经过残酷无比的训练而成的,学的全是血魔所创的专用来杀人的“天煞刃法”,出手简快狠毒,绝无多余的花招,击面,砍头、扎喉、刺胸、劈手,每一招都是攻向敌人要害,让人甚难提防。而场上的江湖中人原本的一些武功高手,已被暗杀身亡,剩下的全是此年青弟子与平庸之辈,再者人人通霄饮酒,早就虚空了身子,没多久又有百余人杀死在当场,而追魂武士则不过折了二十余人。
那魏建业心中始终牵挂着朱芷清,一边拼命的挥刀挡住一名追魂武士的进攻,一边竭声道:“龙兄,龙兄,你武功最好,快保护二公主逃出去,再找救兵来,这里有我等挡着,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龙霄也知道这二公主非常重要,要是落在天煞族的手中将对大明朝极是不利,当下也不犹豫,叫了声:“好,在下先送二公主出去,魏兄,你保重了。”
说着双掌狂舞,气劲汹涌,将胡、李两人逼得连退数步,然后返身抱起朱芷清,长啸一声,拔地而起,只听哗啦啦一声,竟是已冲破了屋瓦,落在了屋顶之上。
胡、李二人那里会让他逃脱,也大喝着跃上屋顶,向他死命攻来。
龙霄破屋而出时已弄得灰头灰脑的满是尘土,就连朱芷清的身上也沾了不少,他此时负着一人,身法已没那么灵变,见胡、李二人阴魂不散的又缠了上来,只得又出掌相斗,但他左手紧紧抱住朱芷清,只能用右掌敌住两人,再之又怕激斗中朱芷清受伤,心中有所顾忌,出起手来不由一束手束脚,没多久便落了下风,在敌人的刀风扇影之中,左支右绌,少有还手。
那朱芷清被龙霄抱着穿破屋顶时便被惊醒了,但睁眸见到胡、李二人兵器在眼前晃来晃去,又骇得闭上了眼,两只玉臂紧紧的将龙霄的颈子环住。
龙霄此时的武功虽已臻一流,但仍未达绝顶之境,要是空手与两人相搏,或许还能有几分胜算,但如此放不开手脚,十数招下来,已经是险情迭现,想要施展“仙鹤九变”逃走,敌人却是步步紧逼,他根本毫无腾身之机。
又过了几招,胡云齐沉声道:“二弟,既然活擒不住二公主,便杀了她,只要不让大明皇帝与威远王亲上加亲,咱们的事情便算成功了,不要手下留情。”
那李济海虽然颇是难忘朱芷清的绝色,但知此事关系着本族兴衰,不敢有违,应了一声,招式果然一变,与胡云齐一道,全向朱芷清身上攻去。
龙霄见状,又岂会让怀中的这女子受到任何伤害,右掌迭动,已将她全身护住,但自己却疏于防守,渐渐露出了破绽。
激斗之中,胡云齐忽然挥刀横削而来,龙霄一时躲避略缓,抱着朱芷清的左臂被划破一个极大的创口,虽然没有伤及筋骨,但鲜血顿时汹涌而出,他一阵钻心的剧痛,却咬着牙死死忍住,将朱芷清抱得更紧,右掌狂劈乱舞,势若疯虎一般,一时让胡、李两人无法靠近。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四十二章 突围(下)
只一会儿功夫,朱芷清从昏迷中悠悠醒转,缓缓睁开眼来,却见到一名英俊陌生的少年满眼关切的望着自己,再转眸瞧到一屋子手持明晃晃兵刃的江湖人土,便如一只忽然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般,身子踡缩在一团,娇怯怯的颤声道:“这……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刚才好好的在鸾凤宫里睡着,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龙霄见这朱芷清一脸慌张,声音虽轻弱,却如呖呖黄莺一般,真是我见犹怜,正要答话,那魏建业却匆匆走了过来道:“二公主别慌,你被歹人所掳,所幸上天有眼,给咱们发现啦,请二公主放心,现在一切都好了,有小民等在,必定誓死相护,没人能伤害你。”
朱芷清听他这么一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心中真是又惊又怕,瞧了龙霄一眼,挣扎着想起来,但身上的药力并未完全消除,通体没有力道,软软的站不起来。
龙霄见状,一时也没想到其它,伸出手就去扶她。朱芷清初次与少年男子肌肤相接,顿时颊生红潮,虽知不妥,但此时已别无他法,只好任由他拉着自己站起。
龙霄此时也渐知大明朝的男女大防与现代观念有所不同,更何况是这尊贵的二公主,不敢久扶,正要松手,却感到她浑身软绵绵的全然无力,斜斜的向自己靠来,若是此刻放手,只怕立时便要摔倒,无奈之下,唯有保持原状。
那朱芷清也明白了这一点,真是又急又羞,芳心其乱如麻,血红着脸,完全不敢去瞧龙霄一眼。
这时那边场上的气氛却越来越凝重,众江湖人土对胡云齐的包围渐渐缩小,眼看就要动手。
便这此时,胡云齐却又纵身长笑起来,嘴里吟道:“天明独去无道路,煞现人间追魂来。”他这句诗刚一念罢,屋里院外,忽然响起了一片惨叫之声,数十名江湖人士忽然倒了下去,顿时淌了一地的鲜血。
这一下变生肘腋,人人不料,人群中一阵燥乱幌动,跟着便响起了兵刃交击之声,有人嘶声大叫道:“是天煞族的追魂武士混到咱们中间来啦,大家注意了。”
龙霄见倒在地上的江湖人士年纪全在四十来岁以上,想来不是一派之主便是武林名宿,适才与自己交手的方胜与贺乔生皆中其中。心中顿时恍悟,暗道:“难怪刚才那二庄主不见人影,必是见事机将要败露,悄悄的叫人了混进了众人之中,并各自安排好要暗杀的对象,大家都在全神贯注的瞧着这屋里的事态,自然就没留意到身边来了外人,因此这姓胡的一发信号,便一击奏效了。
此时屋里院外还剩下二百多名江湖中人,但也多是些年青的弟子,与胡云齐的七十余名追魂武士混战到了一起,但这些江湖人士相互间有好多都不认识,一时不知与谁交手,又有人叫道:“追魂武士手里拿着天煞刃,大家瞧清了动手。”场面一片纷乱,不时有惨叫之声传出。
此时那二庄主李济海也抢身钻入屋来,与胡云齐相互微一点头,不约而同的向龙霄身边的朱芷清抓来。
那朱芷清适才见到这屋子里的血腥场面,早就骇得脸色苍白,晕厥在龙霄的怀中。而龙霄见此时胡、李二人同时攻至,抱住朱芷清一跃退至屋角,飞速的将她放在地上,大喝一声,双掌推出,呼然有声,一股巨大的力道卷向两人。
胡、李二人识得厉害,一时也不敢过于紧逼,一人持着九环大刀,刀势凌厉,大开大阖,一人手握铁骨扇,招式小巧诡变、寻穴制命,全向龙霄身上招呼而来。
那边魏建业与白云道长见事态紧急,生怕龙霄一但有所不测,二公主又要落入魔手,正要抽手前来,但被几名追魂武士死命缠住,一时脱不开身。
龙霄此时用一套峨嵋派的“啸虎鹤形拳”应敌,右手使拳如虎啸龙吟,威武有势,扑、抓、踩、剪、撞、裹等招势施展出来,如追风赶月一般,拳风纵横,已敌住了胡云齐的厚背九环刀,左手捏作鹤嘴形,柔韧灵稳,盘旋上下,时啄时拨,时展时缩,也逼得李济海的铁骨扇不能近得身分毫。
这时外面的情景却是大变。要知追魂武士本是天煞族在族中挑选的精英,然后再经过残酷无比的训练而成的,学的全是血魔所创的专用来杀人的“天煞刃法”,出手简快狠毒,绝无多余的花招,击面,砍头、扎喉、刺胸、劈手,每一招都是攻向敌人要害,让人甚难提防。而场上的江湖中人原本的一些武功高手,已被暗杀身亡,剩下的全是此年青弟子与平庸之辈,再者人人通霄饮酒,早就虚空了身子,没多久又有百余人杀死在当场,而追魂武士则不过折了二十余人。
那魏建业心中始终牵挂着朱芷清,一边拼命的挥刀挡住一名追魂武士的进攻,一边竭声道:“龙兄,龙兄,你武功最好,快保护二公主逃出去,再找救兵来,这里有我等挡着,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龙霄也知道这二公主非常重要,要是落在天煞族的手中将对大明朝极是不利,当下也不犹豫,叫了声:“好,在下先送二公主出去,魏兄,你保重了。”
说着双掌狂舞,气劲汹涌,将胡、李两人逼得连退数步,然后返身抱起朱芷清,长啸一声,拔地而起,只听哗啦啦一声,竟是已冲破了屋瓦,落在了屋顶之上。
胡、李二人那里会让他逃脱,也大喝着跃上屋顶,向他死命攻来。
龙霄破屋而出时已弄得灰头灰脑的满是尘土,就连朱芷清的身上也沾了不少,他此时负着一人,身法已没那么灵变,见胡、李二人阴魂不散的又缠了上来,只得又出掌相斗,但他左手紧紧抱住朱芷清,只能用右掌敌住两人,再之又怕激斗中朱芷清受伤,心中有所顾忌,出起手来不由一束手束脚,没多久便落了下风,在敌人的刀风扇影之中,左支右绌,少有还手。
那朱芷清被龙霄抱着穿破屋顶时便被惊醒了,但睁眸见到胡、李二人兵器在眼前晃来晃去,又骇得闭上了眼,两只玉臂紧紧的将龙霄的颈子环住。
龙霄此时的武功虽已臻一流,但仍未达绝顶之境,要是空手与两人相搏,或许还能有几分胜算,但如此放不开手脚,十数招下来,已经是险情迭现,想要施展“仙鹤九变”逃走,敌人却是步步紧逼,他根本毫无腾身之机。
又过了几招,胡云齐沉声道:“二弟,既然活擒不住二公主,便杀了她,只要不让大明皇帝与威远王亲上加亲,咱们的事情便算成功了,不要手下留情。”
那李济海虽然颇是难忘朱芷清的绝色,但知此事关系着本族兴衰,不敢有违,应了一声,招式果然一变,与胡云齐一道,全向朱芷清身上攻去。
龙霄见状,又岂会让怀中的这女子受到任何伤害,右掌迭动,已将她全身护住,但自己却疏于防守,渐渐露出了破绽。
激斗之中,胡云齐忽然挥刀横削而来,龙霄一时躲避略缓,抱着朱芷清的左臂被划破一个极大的创口,虽然没有伤及筋骨,但鲜血顿时汹涌而出,他一阵钻心的剧痛,却咬着牙死死忍住,将朱芷清抱得更紧,右掌狂劈乱舞,势若疯虎一般,一时让胡、李两人无法靠近。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四十三章 血战倾心
这时朱芷清的脸上、脖上全流淌着龙霄的臂上的鲜血,她虽然骇然心惊,但明白这少年是在为自己拼命,心中大是感激,眼里却流下泪来,悲声道:“这位公子,你放下我独自逃走罢,不要为了我平白丢了你自己的性命。”
龙霄听她如此说,纵声大笑道:“二公主,你太小瞧在下了,天下什么都可以当,但这贪生怕死的脓包却万万当不得,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落在恶人手中。”
三人又斗得十数招,龙霄刚一掌逼退胡云齐的九环刀,李济海却趁机用铁骨扇向朱芷清的腰间插来。
龙霄知道他这扇梢尖薄得如利刃一般,要是插在朱芷清身上,只怕她立即便要香消玉殒,但匆忙间已不及将对方击退,一时别无他想,电光火石间转过身子,竟是用后背去硬捱了这一扇,那扇尖顿时刺入他的皮肉之中,虽然没击中要穴,但也痛彻入骨,血流如注。
朱芷清感觉到龙霄又受了伤,珠泪更是潸潸而下,只道:“求求你不要再打了,他们要的是我,和你没什么关系,再打你就没命啦。”
龙霄并非莽撞愚笨之人,听见她的话,并不回答,脑里却在思索着脱身之计,忽然连续几掌狂劈而出,逼得两人退了几步,跟着蓦地抱着朱芷清向山庄外的方向跃身而起。胡、李两人那里会放过他,大声喝着,身形向天拔起,向他将要落地的方位追去。
就在半空之中,龙霄收腹吸气,施展“仙鹤九变”,身子忽然向后折回,竟又从他刚才撞破的屋洞里一跃而下。
那胡、李二人飞身落在数丈之外,却乍失敌踪,这才明白上了那小子的当,骂得一声,又匆匆的从那屋洞追了下去。
但这么一下,两人已失了先机,龙霄抱着朱芷清,施展着绝顶轻功片刻便掠出了屋,落在了院外,几名追魂武士挥着天煞刃想要来拦截,龙霄却不愿与他们纠缠,身子东折西拐,全都摆脱开来。
胡、李二人落入屋里,还待要追,那边昆仑派的白云道长刚用长剑刺死一名与他厮杀的追魂武士,见此情况,大喝一声:“恶贼,那里走。”身形暴起,抖剑如雨,同时向两人罩去。
胡云齐见到是他,素知此人平日的手段,不敢轻敌,举刀匆匆便是向上一撩,火星交迸中,两人手臂皆是一震。
胡云齐一边挥刀挡住白云道长,一边向李济海高呼道:“二弟,快追,不要那小子带着二公主逃走了,若是坏了族中的大事,咱们也别想活啦。”
那李济海答应一声,匆匆赶出屋去,但见一院子的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那里还有龙霄的影子。
话说龙霄抱着朱芷清一路狂奔,没一会儿便出了素心山庄,他心中稍安,但不敢有任何停留,展开脚法,直向京师方向飞跃,过了约半个时辰,龙霄因连番拼斗狂奔,鲜血也流了不少,此时内力已有了枯竭之象,喘息之声渐响,胸口剧烈的起伏不定。
朱芷清踡伏在龙霄的胸前,可以清晰的听到他激烈的心跳,本来羞得不敢说话,但此时也感觉到了他的劳累,忍不住轻声道:“这位公子,你停下来歇一会儿好啦,我想不会有人追来啦。”
龙霄也快支撑不住,见前面有棵大松树,便抱着她走了过去,刚想放手,这才发现左手竟变得毫无知觉似的不听使唤。原来他刚才手臂被胡云齐所伤,却一直不肯放下朱芷清,久而久之竟麻木僵硬了。
他苦笑了一下,用右手将左手掰开,这才将朱芷清放下。
朱芷清见到此景,一时也忘记了羞涩,“啊”的一声扑了过来,扶着他的左臂察看伤势,却见仍在溢出丝丝的鲜血,又去瞧他的背心,那道创口也是血流不止,所幸龙霄所学的这门“天残地绝魔功”端的是冠绝天下的神功之首,气血的运行法门与常人不同,伤口处虽有血流出,却在气息调理中己渐渐收缩减少。
朱芷清眼中泛起泪光,咬了咬樱唇,向龙霄道:“请问这位公子,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这次救了本宫,本宫一定要父皇好好的重赏你。”
龙霄一不想再惹麻烦,二也不在乎什么重赏,便随意杜撰道:“小人叫做吴明,从小便是个孤儿,四处为家,这次意外救了公主,也是咱们当百姓的份内的事,二公主你别放在心上。”
朱芷清想不到这少年如此淡泊名利,凝视了他一会儿,忽然指着自己穿的浅白细罗裙柔声道:“好,吴公子,请你在这里撕一块布下来,好么。”
龙霄一时没想到她的用意,答应了一声,弯下腰在朱芷清裙摆的无关紧要处撕下一块条来递给她。
朱芷清接过那布条,莲步轻移,伸手就向龙霄的左臂而去,似是想给他包扎伤口。
龙霄大觉不妥,闪身避开道:“公主乃万金之躯,做这样的事岂不是有污尊手。”
朱芷清含着泪道:“吴公子,你为我差点连命都丢了,难道还不让我给你做这点小事么。”说着又走向前来。
龙霄不便再行拒绝,只好默默的让她包扎。
朱芷清对于包扎伤口也甚是生疏,但她心灵手巧,不一会儿就摸索出大要,很轻很柔的给龙霄包扎着,生怕弄痛了他一点儿。
龙霄见朱芷清正专心致致的做事,虽然以她这种轻柔的手法来给自己包扎全然起不到效果,但内心却是感激莫名,忍不住低头向她瞧去,却见淡淡的月光下,站着一名绝色的仙女,眉弯似月钩,目清若水流,唇不涂而如丹,齿乍启而如玉,秀发拖云,雪肌如脂,真如海棠带露,芙蕖出水一般,一付自然天成的温柔婉约之态让人一见难忘。
龙霄瞧到这里,胸中莫名一阵狂跳,连忙压抑住心神,心道:“这也难怪魏兄要对她朝思暮想了,这确也是我一生中见到的最美丽的女子,三公主朱芷贞也算是美女了,但比起她姐姐来,无论是在容貌还是在气质上都要略逊一分,便是君仪……君仪也比不上她,不过适才听那胡云齐说,皇帝已要将她嫁给那个什么威远王爷的儿子,这小子的祖上倒真是积了十几二十代的阴德,才有这么大的艳福。”
那朱芷清自然不知龙霄心中所想,她将这少年的手臂包扎好之后,想起他背后也受了伤,但要包扎这种伤口,那一定要其赤裸上身不可,她如此尊贵的身份,又怎么能见到一名少年男子赤胸露背的模样。
龙霄也是极聪明之人,见她春眉微蹙,樱唇轻咬,秋水无尘般的眼眸游离不定,已经猜到了她的用意,岂会让之为难,连忙道:“二公主,你别担心,这点伤对我来说没关系的,呆一会儿就没事了。”
谁知朱芷清听到他这么一说,心中却想道:“我若不是这少年相救,此时还落在天煞族的手中,只怕要受尽凌辱,生不如死,圣贤有云:‘受人点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常言也道‘马报恩于垂缰,犬还义于涅草’,人家舍命救我受了伤,而我却还因为顾忌自己的名节,眼睁睁的瞧着坐视不管,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了。”
她想到这里,心中已拿定了主意,道:“吴公子,你再在我的裙下撕下条布来,要大一点长一点儿。”
龙霄仍道:“二公主,真是多谢你的好意啦,这伤在下会自行包扎的。”
朱芷清微一皱眉,指着他的背道:“这样的伤口,你自己怎么包扎,听话,快撕。”
龙霄听她的语气虽然温婉柔和,却隐藏着一股坚定不移的意味,一时也不便再执拗,便道:“那撕我自己衣裳好了。”
朱芷清瞧了瞧他身上的衣裳,摇摇头道:“不行,你这件衣裳太脏,对伤口没有好处,还是用我的好一点儿。”
其实龙霄如今穿在身上的还是那套魏建业送的黑裳,他虽然也曾在司马府的南院石洞里用洞里的岩水洗过几次,但最后一次也是在一个月前了,出来后便乍遇此事,还没来得及换,确是脏臭不堪,朱芷清在他怀中甚久,早就闻见了,只是事非得已,不便说出来。
龙霄一时无法,只好在她裙裾之下又撕下一条布,不过朱芷清里面还穿着薄薄的一层春裤,还不至于太狼狈。
朱芷清手中拿着布条,忽然掉过头闭上眼眸道:“吴公子,请你坐下将上衣脱下来。”她说了这话,雪玉般的脸上竟如要渗出血来,热得发烫。
龙霄生长于现代社会,男子赤露上身,那是正常不过的事,倒没想到许多,答应了一声,便坐在地上一块小腿高的岩石上,用右手将上衣解了开来,露出了结实强悍的身躯。
朱芷清知道这少年已除去了上衣,想要闭眸不瞧,却又无法裹伤,心中挣扎犹豫了一阵,这才鼓起勇气张开双眼,入眸的便是一个少年男子健美的背肩,右肩一侧有一个伤口在缓缓的流着血。
朱芷清便如犯了天大的罪过一般,一颗心快要迸出了胸膛,两只纤手不住的颤抖着,将布条绕过龙霄的胸前,准备围上两圈,谁知她实在太娇小了,而龙霄的双肩又宽阔厚实,朱芷清的双手通过龙霄的胸口时便如紧紧搂住了他一般,两人肌肤相贴,都觉得全身如落入火山之口般滚热难当,龙霄生怕羞急了她,更是一动不动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好不容易,朱芷清在慌乱里将龙霄肩背的伤褱好,一眼却瞥到龙霄的身上还有无数的伤痕,其形态大小各自不同,心中一惊,朱唇轻启道:“吴公子,你身上这些伤疤是怎么回事。”
龙霄身上的伤疤甚多,其中有些是在看守所里与人拼斗留下的,有些是在通过桃花瘴时自己刺下的,有些却是在山中帮助黑煞时与雄狮相搏时余下的,此时他听朱芷清来问,便淡淡一笑道:“浪迹江湖,谁没个伤疤什么的,早就不痛啦。”
朱芷清闻他说得轻松,却明白这少年定是经历过许多的磨难,莫名一酸,只觉又怜又惜,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龙霄此时已站起身穿好衣裳,微一运气,只觉内息已定,而左臂的麻木也解了开来,对行动的影响不大,他心中一直牵挂着魏建业与白云道长等陷在素心山庄的江湖中人,想要立即返回拼死救援,但又担心留下朱芷清一人,她难免再落魔掌,一时不由分说,蓦地又抱起了朱芷清,大步流星的向出来的城门奔去。
朱芷清此时已毫无惊慌之情,在这少年怀中听到耳旁风声呼啸,心中平和无比,这少年便如一棵高大茂密的树,给她这样柔弱的小草遮挡了所有的风雨,她深深的感到,只要和这少年在一起,天下间是没有人能给自己伤害的,这少年似乎就是上天赐给她的保护之神。
她想着想着脸上便又红了起来,幸亏龙霄只顾着赶路没有低头瞧她。
龙霄大步奔行着,想起一事,问道:“二公主,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给掳来素心山庄的?”
朱芷清听他问及此事,脸上也是一片茫然,道:“啊,原来这里叫素心山庄,我明明是睡在鸾凤宫里的,真是不知是如何到的这里。”
龙霄道:“二公主,刚才我听掳你的那人讲,似乎皇宫里还有他们很厉害的奸细,你回去后一定要当心了。”
朱芷清骇然心惊道:“什……什么,宫里还有坏人,这可糟糕啦,吴公子,你说该怎么办。”
龙霄并不熟悉宫中的情况,也想不出什么主意,便道:“会去将这些事给你父皇说说,每天要多找些人保护你才行。”
朱芷清越想越觉害怕,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离城门约还有一里来路,黑夜里泼剌剌的冲出一队骑兵,约在百人上下,人人披着黄金铠甲,在月夜里闪闪发光。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四十四章 慷慨赴死
朱芷清见到这些人的装束,脸上顿时一喜道:“是宫里的禁军,一定是有人察觉我不在,禀明了父皇,他派出人来寻我了。”
龙霄听说是大明官兵,心想自己与朱芷清这等模样让人瞧见了可不好,连忙放下了她。
没多久那队骑兵便到了两人跟前,为首的那人三十岁上下,头戴凤翅盔,黄金铠甲外罩着一领黑绒披风,手提着一柄三尖两刃刀,一眼便瞧见朱芷清,先是面露狂喜之色,高声道:“公主殿下原来在这里。”跟着又道:“恶贼休得无礼,大明朝禁军参将花战在此,速速前来领死。”
只一会儿工夫,这些大明禁军便将龙霄与朱芷清团团围住,手中的兵刃皆指向了龙霄。
朱芷清明白这些人误会了龙霄便是掳走自己之人,连忙道:“别动手,别动手,这位吴公子是本宫的救命恩人,大家不要误会。”
这些官兵听她这么一呼,齐齐收了兵器,纷纷从战马上滚落下来跪倒了一地,那为首的将军道:“末将花战向公主殿下请安,公主殿下没有受惊吧?”
朱芷清面对这些禁军,神情中自然而然的多了几分高贵之态,她轻轻的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平身罢,花将军,是不是父皇已知道我失踪了,派你们来寻我。”
那花战司职大明内宫禁卫多年,对这位美丽善良的二公主向来是敬若天仙,听到她的话,虽然站了起来,仍恭恭敬敬低着头一揖道:“回公主殿下,两个时辰前,鸾凤宫里的太监巡夜时发现在公主寝宫外伺候的宫女全部昏迷在地上,而公主的床上空无一人,大惊之下,急忙禀告了皇上,皇上得知后,龙颜大怒,又接到城门的守将来报,有一小股天煞族的追魂武士潜入了京城,并在东门与我官兵激战,皇上得知后更是焦急,生怕公主殿下落入了天煞族那些恶贼的手中,除下旨加强各个城门的守卫外,又令宫里的禁军全数出动寻找公主。末将接到命令,听说二公主遇险,真是心急如焚,恨不得将这些天煞族的恶人杀个精光,带了本部人马一路寻来,不想在此外遇见了公主凤驾无恙,想必是皇上乃天上真龙,公主殿下百神庇佑,能够逢凶化吉。”
龙霄听他说了这么多废话,心道:“嘿,瞧这姓花带的兵不多,官职想来不大,不过拍马屁的功夫却是一流,有前途,有前途,只不知打仗的本领如何?”
他时刻挂念着素心山庄里的情况,见朱芷清已无危险,便向她一揖道:“请二公主多多保重,在下告辞了。”
朱芷清忽闻他要走,粉面一变,忙道:“你……你要走那里去。”
龙霄道:“素心山庄里还有我的好兄弟好朋友,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朱芷清更是着急,声音微高,道:“可是你的伤还没好啊,那些恶人又那么厉害,你这样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龙霄此时豪气骤生,仰天一阵长笑,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要是贪生怕死,无情无义,对那些陷在山庄里的江湖朋友袖手旁观,坐视不管,只怕今后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了,二公主,你还是快回到城内,多派些人手赶来罢。”他见当前的官兵不过百来人,去了也不是那些武功高强的追魂武士的对手,况且还有护送朱芷清回城的重任,是以也没去考虑他们。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花战一揖道:“这位将军,能否借一匹快马给在下?”那花战见到朱芷清神态中对他甚是关心,连忙答应,亲自在骑兵中选了一匹良骏。
朱芷清见龙霄跨上战马要走,心中全然放心不下,道:“吴公子,不如叫花将军带些人和你一路去罢,多点人也多些照应。”
那花战向朱芷清一揖道:“公主殿下,这恐怕不妥,末将还要护送你平安回城啊,咱们还是尽快回去调派人手罢。”
朱芷清春眉微蹙道:“这里离城已不远啦,花将军,你不必再多说,速速带兵前去,若是能帮得了吴公子,本宫自有封赏。”
公主既然下命,花战那敢不从,只好唯唯听令,叫了一名副将带五十人送朱芷清返城,自己却带了另五十人准备随龙霄前往。
朱芷清还是担心这少年的安危,见他们掉转马头要走,仍在嘱咐道:“吴公子,你千万不要鲁莽,我自会调派人马过来增援,你还是相机行事的好。”
花战见二公主对龙霄甚是关心,也不知他的来头,手中雪亮亮的三尖两刃刀一挥,高声的道:“请公主殿下放心,有末将在,吴公子一定会平安无事,而且末将久居京城,早就想要会一会天煞族的恶贼,如今有此机会,正好要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大明官兵的厉害。”
朱芷清闻他说得信心百倍,豪气干云,也赞许的点了点玉首道:“花将军英勇无惧,本宫是不会忘记的。”
龙霄不知这花战的底细身手,心想多些人去救援也不错,也不再拒绝,向朱芷清一回首抱拳,便策马向素心山庄疾奔而去,花战也率人跟在他的身后。
朱芷清痴痴的望着龙霄绝尘而去,见他再也没回过头来,竟似对自己毫无留恋之意,她心中一阵酸楚,这个奇异的夜晚,遇见的这个奇异的少年,她不知道日后是否还有机会相会,但是在她一生之中,是永远不会忘记他了。
龙霄与花战等人快马加鞭,没多久便瞧到了素心山庄悬挂的灯笼,寂静的夜空里,庄内仍自传出兵器交鸣之声,龙霄听到这声音,心中却是一阵狂喜,这些江湖中人总算还没被天煞族击杀殆尽,他还没来晚。
龙霄一夹马腹,去势更快,一边道:“花将军,咱们快去,里面的人想来要支持不住了。”
谁知那花战听他这么一说,却“嘿嘿”的干笑道:“吴公子,你出来的时候,里面的情势如何?”
龙霄道:“咱们的人中了天煞族的埋伏,死了不少,其余的正在苦苦支撑,现在的情势想来更糟。”
花战眼中闭过一丝惧色,又堆着笑道:“吴公子,咱们还是先别进去罢,二公主吩咐我等要相机行事,不如就先在此处下马,等一等后面的大队人马好啦。”
龙霄见他适才在朱芷清的面前言语铮铮,胸口拍得呯呯作响,想不到却是个贪生怕死的脓包,心中鄙夷,暗道:“大明官兵若都学得与这花战一样,只怕让天煞族消灭的日子就要不远了。”
他心里想着,嘴上却哈哈大笑道:“花将军做事真是滴水不漏,沉稳谨慎,好生让人敬佩啊。好罢,你就带上在这里守着,小人先进去打个前站,等一下将军再多带些人进来将天煞恶贼一举剿灭,自然会大立战功,加官进爵。”
花战如何听不出他语气中的讽嘲,但他阅历甚丰,正是“忍得一时,逍遥一世”,又岂能让这小子三言两语激得平白去送了性命,当下脸上虽然有些挂不住,反道:“末将也是谨遵二公主的懿旨,吴公子,还是等一等罢。”
龙霄那里还会和他罗嗦,将身下的马夹了夹,如一阵风似的冲入了庄内。
他跳下马来,穿过游廊,耳闻厮杀之声渐高,不一会儿便到了后院,却见血染庭院,一地的尸首,只有二十来名江湖中人还在拼命的抵抗,适才与他交手的那“六臂神箭”赵如风也在其中,只是手中没了硬弓,举着一柄腰刀在奋力相搏,身上已是多处负伤。而手持天煞刃的追魂武士却还有三十来人,正在围住剩下的江湖中人疯狂的进攻。那边胡云齐正与白云道长打得难解难分,而魏建业与李济海相斗,已是左支右绌,岌岌可危。
龙霄见李济海忽然右臂陡伸,扇尖寒芒呑吐,疾如飞羽,直奔魏建业的肩部“缺盆穴”而去,左掌暗提腰侧,却是他适才用的峨嵋派“抱月眠花掌”中最厉害的一招“对影三人”。虚中套实,实中套虚,身法掌势间千变万化,这一招一但施展出来,对手乍逢之下,绝难避开。
龙霄心急之下,忽然凝气一声大喝,便如平空中一个炸雷,震得场中之人皆是一愣,跟着他一个身子腾空而起,掌力汹涌,直向李济海罩去,正是围魏救赵之意,要此人无法出招。
李济海不防斗将军从天而降,听半空中风声凛烈,左掌那里还向魏建业递得出去,匆忙间一个极狼狈的“懒驴打滚”,侧身向地面扑出,这一掌龙霄击在地上,尘屑飞扬处,露出一个深坑来。
魏建业见到龙霄,不禁大喜道:“龙兄,想不到你还能回来,二公主没事罢?”
龙霄一拳攻向李济海,笑道:“做兄弟的,自然要同生共死,才不负结识一场,魏兄,你放心好啦,二公主此时想必已回到的皇宫了,你快去帮那边的江湖朋友,这个拿着破扇子的有我对付。”魏建业答应了一声,纵身便向那些追魂武士攻去。
胡云齐在那边也瞧见了龙霄,呼呼挥出几刀逼住白云道长,高声道:“好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我天煞族的大事被你所坏,你还想活着出去么。”说着就想跃将过来,但那白云道长也是天下一流的高手,施展昆仑派的“天都太乙剑法”,剑招如绵,剑意如水,环环相扣,似丝若绵,竟让他脱不开身。
龙霄此刻头脑甚是冷静,他一边向李济海挥拳出脚,一边分析目前的情势,暗道:“那些江湖人士以少对多,在这些凶狠的追魂武士手下只怕支持不了一会儿,若是硬拼下去,咱们定是要全军覆灭,而且二公主已经脱险,再呆在此处亦无意义,这些天煞族的人日后再对付好了。”
他一念至此,斜眼瞥见庭院一侧长着一棵壮汉大腿粗细,两三人高的柳树,想起了《水浒》里花和尚鲁智深倒拔杨柳的故事,猛地咬了咬牙,忽然舍了李济海,快步赶到那柳树边,运足了“天残地绝魔功”,大喝一声,伸手便拔,那柳树先是一阵乱摇乱晃,终于抗不住他这种霸烈无匹的内力,竟让他连根带泥的拔了出来。
龙霄双手抱住这样的超级武器,先是横里向前面的一堆追魂武士扫去,三名追魂武士躲闪不及,给他扫个正着,这般的巨木再加上龙霄的内力打在身上,三人不约而同的弹出数丈,倒在地上,内脏俱碎,吐血而亡。
其余的追魂武士见了这般的威势,都骇了一跳,纷纷闪避开来,一时无暇向那些江湖中人进攻。
龙霄要的便是如此,一面奋力狂舞着柳树,一边竭声道:“魏兄,你先带人冲出去,这里有我掩护。”
魏建业见此,那会不明白他的用意,不由大声道:“不行啊龙兄,我们走了,留下你一个人实是太危险啊。”
龙霄知道自己这样抱树而舞,内力很快就要用尽,到时候一行人更是毫无生还机会,忍不住道:“魏兄,以你的聪明,难道还想不通其中的道理么,快走,快走啊。”
魏建业岂有不知这是舍一保十之计,只怕也是龙霄回来的目的,闻他不住催促,神情中大是悲壮英烈,心中一痛,眼眶一热,不由流出了两行男儿之泪,但事已至此,只得当机立断,紧紧咬着牙,高声道:“各位江湖朋友,咱们快走,不要辜负了龙大侠的好意。”他见龙霄义气深重,居安而赴难,现在又舍命掩护众人逃生,这样的英雄气概,正是古之大侠的风范,让人终生难忘,这句“龙大侠”叫得真的是深至肺腑,敬服万分。其余的人都露感激之色,匆匆向龙霄作揖而别。
胡云齐与李济海见到众人要逃,岂会轻易放过,不约而同的跃在空中道:“那里走。”
龙霄自然不会让两人有机会阻挡众人逃生,双手抱着柳树向上一竖,向两人扫了过去。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四十五章 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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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李二人见这树木来势猛烈,皆不敢硬接,胡云齐九环刀一挥,巳劈断了攻向自己的两根树枝,气沉丹田,身子疾落在地。而李济海却用那铁骨扇在柳树上一搭,借力在空中翻出两个筋斗,落回原地。
龙霄逼退两人,并不歇息,抢步拦在出院的游廊之外,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抱着柳树左挥右舞,将那些追魂武士一时弄得鸡飞狗跳,无法去追魏建业等人。
胡云齐老谋深算,自然知道这少年纵是内力惊人,但拿着这样笨重的柳树,绝不会支持多久,是以提着刀不停的在龙霄面前呼呼虚劈,待他举树扫至,便跃到一边。
如此又来回舞了数十个回合,龙霄自感内力已有枯竭之象,手臂处也渐渐酸软无力,动作缓慢了下来。
胡云齐见时机已至,趁龙霄右扫向几名追魂武士,一时不及回收,身子忽然疾射而出,大刀高举,直向他左臂砍去。
他欺身已近,龙霄自然无法再行将其逼退,匆忙间只好放下柳树,跃身侧避,刚一落地,所有的追魂武士便围了过来,手中的天煞刃发出了满天的黑光,向龙霄或劈或刺,或削或砍,刃风尖啸,每一招都要制他于死地。
龙霄此时确实已成了强弩之末,每劈出一掌,似乎都要耗费比平时多十倍的力道,他知道今日生还之机已微乎其微,竭力支撑着,心中却是一阵黯然,默默念道:“别了,爸爸妈妈。别了,君仪。别了,小公主。你们对我的情意,到了九泉之下,我也会记得的,今世无法报答,只有等待来世了。”
绝望之中,龙霄内心深处隐藏着的狂性又再次暴发了,就是死,他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此刻的他,身上已被追魂武士划破了四五处伤口,而拼死相斗之中,也有三名追魂武士被他击杀。
就在这时,胡云齐与李济海相互一递眼色,两人脚步移动,一前一后的站在了龙霄的身边,见他刚出掌扫退两名追魂武士,身形一时无法变化,忽然一齐纵身疾起,胡云齐在前,李济海在后,一刀一扇,直奔龙霄而去。
龙霄已来不及施展任何的身法拳掌,匆忙之间,大喝一声,双手齐出,右手竟生生的将胡云齐的厚背九环刀的刀身捏住,而左手却握住了李济海的铁骨扇。
他双手各有一物,胸前背后己全然是空门尽露,胡、李二人岂会放过这个一举击毙对方的良机,脸上都现出了狰狞的笑容,各自用剩下的那只手,运足了内力,向龙霄狠狠击去。
两只手掌几乎是同时重重的印在了龙霄身上,龙霄躯体内运行的“天残地绝魔功”虽然而然的生出防御之力,但这两股力道实在是太大了,他只觉这被击处的内脏骨骼巨痛难当,喉口一甜,双手松开了两人的兵刃,仰天便是数口鲜血喷出,直溅到了胡云齐的身上。
胡、李二人见到这小子连中两掌,那是势必再难成活了,各自缩手退后两步,想瞧他怎生萎顿倒地。
就在龙霄即将昏迷之中,他丹田处运转的真气也渐渐失去了控制,一股汹涌的热流冲将出来,至阴跷库到达尾闾时,由“尾闾关”而上,在脊梁督脉各穴流走。要知这督脉不仅统领人体一身阳气,更是关带足太阳膀胱经,正是五脏六腑之转输处[各脏腑的俞穴皆在背部],这些热流到了“至阳穴”竟如遇见了千斤之闸,再也停滞不前,渐渐凝集在一起,便要将他的身躯从中爆裂一般。
胡、李二人见龙霄受了重击,明明喷出了鲜血,显见内脏已伤,脸上也露出了极痛苦的神情,正是将死之状,但偏偏支撑着倒不下去,心中皆是惊骇。
李济海忍不住道:“大哥,不如咱们再给这小子一掌,瞧他还爬不爬下。”
胡云齐也道:“好,二弟,咱们同时出掌,让这小子一命归西。”说话间,两人又各自运掌,一前一后的拍在龙霄胸间背心之上,这两掌尽起二人数十年的内功修为,当真是有开碑裂石之功,此时结结实实打在人的身上,只怕要将其的内脏血脉齐齐震碎。
这两掌打中别人身上自然难以活命,但此时龙霄的前胸后背真气受阻鼓涨,胡、李二人的掌力便如打在了一个气囊里,他的“至阳穴”却猛地一震,淤集成团的真气忽然象是找寻到了河道,一路顺着“百会”、“神藏”诸穴奔流,最终而返回丹田。
龙霄只觉气劲瞬时布满四肢百骸,畅通无阻,身上的肌肤越来越红,返神回照,隐约可内视到内脏骨骼,正是第六层“天残地绝魔功”练成的征兆。
原来司马轻鸥虽然已练成了第六层的“天残地绝魔功”,但他有玄门正宗内功为辅,勉强压抑住了这功法中的魔性,后来全部将内力传给龙霄,龙霄的丹田内便如一下子积存了数年的食物,需要一点一滴的去消化运用。而练到第五层的“天残地绝魔功”,本来便是他目前的极限,要想更上一楼,还非得数年之功不可,谁知刚才第一次被胡、李二人所伤,气息混乱中,竟将他丹田中所有的内力散入经脉自行流窜,并受阻于背心“至阳穴”。而胡、李二人再次掌击,正好是劈在了他“至阳穴”的前后,不仅没伤着他,反而替他打通了周围的穴道,身躯中的大小周天瞬间全通,机缘巧合,竟让他提前将这第六层练成了,但这魔功凶烈无伦,龙霄未能循序渐进,也给自己日后种下了极大的隐患。
龙霄只觉全身烫热无比,体内如有一道奔腾欲泄的洪流要脱体而出,直欲发狂一般,大吼一声,忽然一拳向胡云齐攻去。
胡云齐先前见他全身通红,还自诩掌力雄劲,竟将此人的周身血管震破了,正想瞧瞧他毙命时的惨状,那里会想到对方会忽然一拳挥出,而且如山崩海啸,万马狂奔般的向自己涌来,便是周围丈余也尽罩在了这拳风之中,这样的气劲他不仅是本生未睹,就连想也没想过凡人能够修练到如此的境界。
胡云齐此时反应虽快,但也来只得及将九环大刀刚举过腰,龙霄的拳风已到了他的胸前,将他手中的九环刀的刀刃反卷着弹向自己,血光一闪,竟将他从中砍成两段,上边的身子飞出老远,下边的身子却还犹自站在地上。
李济海素知胡云齐的武功虽然不是绝顶,但在天煞族中也只在血魔的十名弟子之下,却不料竟被这个打不死的少年一拳击毙,死状奇惨无比,一时手脚都骇得软了,连声叫道:“魔鬼,魔鬼,这人是魔鬼附身了,快快杀了他。”
龙霄此时眼中与浑身的肌肤皆是血红,心中充满着杀人的欲望,他吼叫着,嘶喊着,拳掌乱舞,向周围的敌人攻去,所用的是何门何派的武功,心中根本毫无思考,只要是最直接,最能给人杀伤的招式,他都在无意识中用了出来,一时场上拳风纵横,掌劲尖啸,追魂武士的天煞刃跟本就近不到他的身前一丈之内,顷刻之间,便有十来名追魂武士被他凌历无匹的劲道扫中,丧命当场。
纵跃之间,龙霄忽然欺身抓住了身边一名追魂武士,高高举过头顶,然后双手各捉住他的双腿,向外一分,竟将此人活生生的从中撕裂成两截,鲜血与内脏顿时淋在了他的头顶、脸脖各处,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血人。
他此时已完全失去了理智,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将这两截尸体提在手中,有如铜锤一般的向剩下的追魂武士劈头盖脸的打去,又有几人躲闪不及,给他打在身上,震飞而亡。
但令人吃惊的是,包括李济海在内的这些天煞族的人,面对龙霄血淋淋的疯狂年杀,虽然脸上皆有恐惧害怕之色,却无一人抽身而逃,仍然如飞蛾扑火般的围着龙霄进攻。
但这时的龙霄太可怕了,只见他忽地一纵身跃到两名紧挨着的追魂武士身旁,五指一骈,双掌齐递,竟如利刃般的从两人的胸膛直穿了过去,跟着反身一脚,又踢飞了一名呐喊着攻来的追魂武士。
没多久,三十名天煞族的追魂武士让他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了李济海一人,他心胆惧寒之下,手中的铁骨扇已挥舞着毫无章法,却仍不设法逃生。龙霄连劈数掌,终于扫在了他的臂上,铁骨扇向天激飞而出。
李济海正在惊慌之际,龙霄已幌身到了他的跟前,一掌当空拍至,正中他的头顶,顿时头开血迸,脑浆齐流,仆倒在地。
龙霄杀光了所有的人,拳掌仍然不停,在庭院里乱舞乱挥了好一阵,直到内力耗尽,体内透支之下,浑身肌肤的血红这才渐渐消退,脑中轰然一黑,倒在了地上。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四十六章 百年之战
也不知过了多久,龙霄朦朦胧胧有些知觉,只感到所躺之处甚软,而浑身上下疼痛难当,一双眼皮却沉重无比,怎么也无法睁开。听见有人道:“长孙神医,这位公子便托负给你了,至于酬金之数,只管开口,本姑娘绝不吝啬。”正是司马琴的声音。
跟着有个苍老之声道:“司马客气了,所谓‘医者父母心’,咱们做大夫的尽心尽力的救冶病人乃是本分,况且司马姑娘派人费了三匹骏马把我从数百里之外请来,那是瞧得起我长孙希白,怎敢不竭全力。”
司马琴道:“长孙先生号称‘江湖第一神医’,这位公子的病寻常大夫都束手无策,天下间唯有先生可以医治,这数日里的颠波之苦,还望见谅。”
那苍老之声道:“什么‘江湖第一神医’,那是好朋友的抬爱,可不敢当。”
接着便觉着有人在自己全身轻轻摸捏,最后停在右腕寸口脉上。那苍老之声喃喃道:“奇怪,奇怪。”又在他头部“人迎”,足部“趺阳”两处各停了一阵,这才住手。
只闻司马琴道:“长孙先生,怎么样,这位公子还可痊愈罢。”
那苍老之声沉吟道:“这位公子曾跟人有过激烈打斗,胸部受过重击,肋骨已折,我瞧他面色苍白,鼻头含青,手心发热,此是肺脾严重受损之症,只不过怪就怪在按理而言,此症的脉象应是空大弱软,往来维艰才对,然贵公子之脉却沉大而滑,真是我平生罕见。”
司马琴急切道:“那又怎样,还有救么?”
那苍老之声道:“沉大主血实,滑主气实,这血气相搏,并走于上,入脏即危,入腑而愈,贵公子身体温和,微汗自出,当是走腑无疑,只须药石对症,必无大碍。”
司马琴欣然道:“那便是有救了,可真是谢天谢地。”
那苍老之声道:“也不用谢别人,这全靠这位公子自己,如果老夫没有料错的话,他一定修炼了一种极奇妙的吐纳之术,在外力相击之下能自然护住心脉不绝,故而逃过了这一劫……”
龙霄听了一阵,两人的对话渐渐愈来愈模糊,又沉沉昏睡过去。
再次醒转,感到精神渐聚,却觉口中有苦涩的液体,睁开眼来,便见一名十四五岁的青衣婢女在给自己喂药,旁边立着一名蛾眉横翠,瑶鼻丹唇的冷面美人儿,正是司马琴。
龙霄心中一阵感激,暗想:“别看这司马姑娘平素里冷冰冰的,想不到竟对我如此照顾,实在是多亏她了。”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都还清楚的记得,只是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忽然如此疯狂,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
他微微起了起身,向司马琴道:“司马小姐,多谢你救了我,实不知该如何报答。”
谁知司马琴听到他说话,却冷冷的笑道:“龙公子提前出关,出声相告,小女子未能及时恭迎大驾,还要请你恕罪哩。”
龙霄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在司马府纵声长啸的事,心内也觉得不好意思,连忙改变话题道:“对了,司马小姐,你是怎么救我的?魏兄他们都脱险了么?”
司马琴望着他道:“你昨天那么一闹,我就起来了,没多久便接到军报说东门上出现了天煞族的追魂武士,并杀了不少大明官兵,我带着府里的家将赶到时,那些追魂武士己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怕落入咱们手中也全部刎颈自尽。我当时就在奇怪,这些追魂武士是天煞族的精英,轻易是不会出动的,忽然到京城来必是有极大的行动,后来果然又传来二公主被掳的消息,我便带了一些人出城寻找。谁知没多久便碰到二公主与一队禁军回来,说是被天煞族掳在了城外的素心山庄之内,却让一名姓吴的少年侠客所救,要我立刻前去增援。我带着人走了一阵,又遇见了一些江湖中人,才知你为了掩护大家,仍在独身与天煞族的人搏斗,我便带着这些人折返,到了素心山庄的后院,见到遍地的血淋淋的尸首,而你也躺在其中,所幸还有些气息,就带你回府来了,你那魏兄住在将军府的不远处,本来每天都要来关心一下你的伤势,但不知怎的,这两天却不见人影。”
她说了这么一大席话,菊儿已将汤药喂完,司马琴吩咐她退了出去,然后关上门,走到龙霄的床前,凝视了他一会儿,有一种很异样的声音道:“龙公子,我有一事相问,望你实话相告,司马琴感激不尽。”
龙霄听她说话忽然间客气起来,不由道:“司马小姐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龙霄绝不敢有所隐瞒。”
司马琴站在床前,眼眸微闭,喉部动了一动,好久才道:“龙公子,我爹是不是将毕生的功力全传给你?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龙霄知道这两个问题自己迟早无法回避,靠床坐直身子,深深叹了口气道:“不错,令尊的确是将自己的功力输入了我的体内,在下才能提前出关,而令尊如今在外面的状况也的确让人堪忧。”
司马琴立即追问道:“是什么状况,我爹身负重任,武功对他极是要紧,不到最后关头,是绝不会将自己的功力传给别人的。”
龙霄心知隐瞒不住,硬着心肠道:“你爹在天神崖上让血狼所伤,小腿全断了,行动已有所不便。”他说了这话,不忍心司马琴太过伤心,对司马轻鸥做乞丐之事仍是不提。
司马琴听到他这么一说,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娇小的身躯便如风雨中飘摇的树叶,不停的颤抖着,身子软软的立不住脚,后退数步,坐在一根檀椅之上,玉面苍白,半天不语,过了一会儿,眼中的珠泪如掉了线的珍珠滚滚而落,香肩耸动,口里呜咽道:“爹,爹,你受苦了,女儿不孝,无法在你身边陪你啊。”
龙霄见到她此时如梨花带雨,海棠浸露一般,这样柔弱悲伤的模样,那里还能将过去强横刚硬的样子与之联系起来,忙不迭的安慰道:“司马小姐,你别太担心,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啦,明天我就想法子回到外面将你爹带回来,让你们父女团聚。”
司马琴听着他的话,掏出一张香帕拭了拭泪,道:“龙公子,你的伤真是好了么。?”
龙霄默运真气,只觉已是流转自如,胸骨处还微有些痛疼,但已无大碍,便点了点头道:“不错。”
司马琴又道:“龙公子,若是你要回外面带我爹归来,不知需要多久的时间?那天神崖你真的能攀得上去么?”
其实龙霄对怎样攀上那么高峭险峻的天神崖也没什么把握,只是想到司马轻鸥既然能上去,自己此时武功大进,到天神崖下去琢磨几天,想来也没问题。
他细细盘算:“真要回到外面,除了带回司马轻鸥,他还要安顿父母与寻找君仪,至于对周思廉等人的报复惩罚倒可先缓上一缓,如此一来,至少也要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才行。”
他想到这里,不敢将话说满了,便道:“大概在两个月之内罢。”
司马琴闻到此言,神情一阵黯然,又低头不语,似在犹豫着什么,过了好一阵,她才抬起头来,眼眶里含着泪花,用坚毅的口气道:“不行。”
龙霄本来还以为司马琴心系其父,会马上赞同他的决定,但见她这时的语气神态又恢复了往日的刚强,心中一奇,道:“为什么不行,你不想你爹回来么?”
司马琴摇了摇头道:“时间来不及啦,因为用不了多久你就要随我出征了。”
龙霄更是一愣道:“出征,出什么征?”
司马琴注视着他道:“龙公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已昏迷了整整十天十夜,而这十天十夜里又发生了些什么事。”
龙霄这才知道自己竟昏迷了如此之久,而听司马琴的口气,这段时间必是有什么变故发生,便道:“这就要请教司马小姐了。”
司马琴不马上回答,却袅袅袅婷婷的走到他床边衽裣一福,语气转柔道:“龙公子,你已逃出险地,却能重情重义,明知回去后九死一生,却毅然孤身折返回与江湖朋友同赴生死,最后更是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掩护大家逃走,这般的人品勇气,侠义之风,真是世上罕有,我爹他果然没有瞧错人,司马琴过去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龙霄听她如此说,知道必是从魏建业等的口中所得,忙举手还过一揖道:“司马小姐,这可不敢当,在下只是做了点该做的事,不值一提。”
司马琴道:“你能这么想,那更说明你是个磊落无私的君子,那么我来问你,我爹他为什么会选你走入武库?又为什么会将苦修多年的内力传给你?”
龙霄微一思索道:“你爹是想我练成神功后,替他消灭天煞族,保护大明百姓的性命。”
司马琴点点头道:“不错,这正是我爹的意思,也是我司马家世世代代的责任,龙公子,你还不知道罢,就在数天前,天煞族动用全族的三十万人马,只三天时间便攻破了最前方的镇煞关,杀了足足八万大明官兵,跟着直逼到安明关外,并将安明关围得水泄不通,昼夜不停的攻城,安明关的守军一天是数十道的求援奏折送到京城。若是这安明关一破,接下来的几个州已是一马平川,无险可依,天煞族挥军之下,不仅京城危矣,这一路之上的百姓只怕会家园尽毁,性命难保。
龙霄想到天煞族残忍的屠杀,心中顿时不寒而悚,为大明朝百姓高高的悬起了一颗心,道:“那皇上啦,难道皇上没有派人救援。”
司马琴道:“天煞族这些年虽屡屡骚扰我边境,但出兵最多不过数万,这次举全族之军而出,却是百年来未有之事,他们似乎有意与我大明朝决一死战。皇上深知此战事关大明朝存亡,除已下召紧急调集离安明关最近的湖州、滁州的军队前去,又星夜拟旨送去威远王爷处,要他派兵前往,如今更是下召全国征兵,要以倾国之力,给天煞族以灭顶之击,让他们从此一蹶不振,再无力犯我边境。”
龙霄道:“天煞族有三十万军队,那咱们大明朝有多少?”
司马琴道:“如果算上威远王爷的人马,大约在一百万左右。”
龙霄一听,不由喜道:“这不就成了,天煞族全部不过三十万人,而咱们却有一百万人,三个打他一个,那还不大获全胜。”
司马琴却是一脸的黯然道:“咱们大明朝虽明的有一百万人,但这一百年来与天煞族并无大的战争,是以陆陆续续的将过去专门用来打仗的军队改为军屯……”
她望了龙霄一眼,怕他不懂,解说道:“这军屯之法本是洪武圣祖定下的规矩,便是分给士兵土地,让他们耕种,而到了国家有危急之时,再让他们披上战甲上阵杀敌,这样的人称之为军户,但打仗的能力却会差了很多。”
龙霄闻她这么一说,也猜到几分,道:“是不是咱们这一百万军队中有许多这样军户?”
司马琴点头道:“不错,至少在七成以上,其他的基本驻守在镇煞与安明两关,而百年来由于没有大规模的战争,这七成的军户耕田种菜,结婚生子,已与普通的百姓一般无异了。”
龙霄道:“那这么说变成一对一啦,但不知天煞族的军队如何?”
司马琴一脸凝重道:“具我所知,天煞族训练军队的方法极是严厉残酷,人人冷血无情,进攻时人人亡命无畏,若无命令,绝不会有一人撤身后退,便是受伤被我军俘虏,一但清醒,便立即会想法自尽,当真是难对已对付,过去数万人就让我朝大伤脑筋,如今却是三十万人倾巢而出,只怕……只怕……”
龙霄明白她言下之意,想起那日在素心山庄的追魂武士宁死不退的情景,心中一叹,说道:“司马小姐,这三十万天煞军暂且不提,但据那素心山庄发生的事来瞧,对方似乎为此准备了数十年以上,大明朝从皇宫到江湖,好象还藏了不少的奸细,这一仗打起来,实在太困难了。”
司马琴也是仰首一声长叹道:“镇煞关城高墙厚,地势险要,驻扎着大明朝的十万精兵,若无奸细,又岂是三天便能攻破的,皇宫里除了禁军之外,每座宫殿都有武功高强的大内高手看守,若无奸细,又岂会无声无息的将二公主掳出宫外,大明朝内外临敌,风雨飘摇,能不能过这一关,只有上天护佑了。”
龙霄又道:“你说现在京城里在征募军队,不知有多少了?什么时候出发?”
司马琴道:“这些军队倒也不是全部要到京城,各个地方都有,圣上前日的诏书中要他们在十日之内到湖州结集,稍作整编后,便向安明关进发,汇合关中的守军,与天煞族在城外决战。”
龙霄道:“司马小姐,你爹不在,这次又是谁统帅三军,指挥与天煞族的这一战?”
司马琴道:“当今的皇太子昌明王朱维扬英明神勇,文韬武略,向来让人称道,前些日子已向皇上请旨要亲临安明关,布置与天煞族的这一战,皇上也同意了他的请求。”
龙霄知道历史上皇太子亲征也不在少数,对此也不奇怪,又道:“不知司马小姐这次担任何职。”
司马琴道:“我司马家世袭忠勇大将军之职,并未说袭子而不袭女,如今爹不在,我自然要替他出征,让大明朝的人都知道司马家纵无男儿,但一般的能保家卫国,皇上已命我为副帅,与太子一起出师征战。”
龙霄见她一付当仁不让,舍我其谁的气势,活脱脱的一个巾帼女英雄,倒也不敢轻视,心道:“花木兰能从军,穆桂英可挂帅,这司马琴乃将门之后,或许也不输于她们。”
他此时已知司马琴的用意,是要自己暂时不回外间,而留下来助她一臂之力,对其这种先公后私的精神暗自赞叹,自己深受司马轻鸥大恩,又岂能在这时候抽身而走,这一战,不管是为了报恩,或是为了大明近千万百姓的生死存亡,他都是非参加不可了。
一念至此,便拱手一揖道:“既然如此,龙某任凭司马小姐吩咐。”
司马琴见他答应留下,微露欣然道:“有你在,就能抵挡一些天煞族的高手了,你今日好好调理,明日我带你进宫见昌明皇太子,让他封你一个官职,也好名正言顺的为我大明朝办事。”
她说了这话,转身欲走,又想到一事道:“龙公子,你是不是已将我爹的‘天残地绝魔功’的第六层也练成了。”
龙霄点了点头道:“好象是,不过这股内劲奇怪得紧,似乎不受在下的控制。”
司马琴正色道:“我在素心山庄瞧过被你杀死的那些追魂武士的伤势,多半是给震碎了内腑与骨骼而亡,恕小女子直言,这般的内力凶烈霸道,实是骇人听闻,似乎还在我爹之上,但我把过你的脉象,却十分的混乱无序。爹曾给我提起过,这套心法为邪门内功之首,练得越高,便越容易走火入魔。龙公子,恕我直言,你虽然在短时间内速成神功,但似乎已有此迹象,还望公子你自己多多保重,万万不可再动用这第六层的真气,这样的情况下次再发生,只怕会危及你的性命。”
龙霄也已深知这其中的厉害,又是一揖道:“多谢司马小姐点拔,在下一定铭记在心,不过龙某还有一事,我那黑煞不知现在何处?”
司马琴道:“它就在我后院的马棚里,等下你去瞧瞧罢。”
司马琴说了这话,便走出了门去。
龙霄见她出去,便穿上衣裳,一跃下地,出去向一名婢女问明了后院方向,逶迤而去。
到了后院,却见到一个修建得十分精致的马棚,里面正关着一黑一红的两匹马,正是黑煞与司马琴的超影飞虹。
龙霄瞧着黑煞与超影飞虹耳鬓厮磨,神态极是亲热,仔细打量,这才知道超影飞虹原来是匹母马。他本来还一直担心黑煞在司马府过得不习惯,这时心中却不由一笑,暗道:“好啊,我的黑煞兄弟艳福可是不浅哩,小日子可是滋润得很啊。”
这时黑煞也见到了龙霄,立即发出一声欢快的长嘶,四蹄攒动,竟似要冲将出来。
龙霄见状,跃过马栏,到了黑煞身旁,抱住了它的脖子,不停抚摸道:“好兄弟,看来你还没有见色忘友啊,这半年来可想死我啦。”黑煞又低鸣着,不时用头来挨磨他的身子。
龙霄亲眼见到黑煞无恙,总算放下心来,见它身上的野性似乎消磨了不少,又想:“这英雄难过美人关,瞧来这句话不仅用在人的身上,便是用在马的身上也是一般啊。”
在马棚里与黑煞呆了老半天,龙霄这才回到屋中。他知道大战在即,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在床上盘膝而坐,真气运转,开始调理起内息来。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四十七章 后宫春色
第二天一早,司马琴就叫人送来青锦华服要龙霄穿上出府随她进朝面圣,龙霄换好衣进出府去,便见司马琴骑在超影飞虹之上,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头上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窄袄,裙边系着碧绿宫绦,威严端庄,却是一付女官员的打扮。而黑煞正在她的旁边。
龙霄一跃上马,随她向前而行,穿街过巷,大约半个小时之后,眼前忽然一亮,因为他见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群,飞檐重霄,连楹接汉,雕梁画栋,巍峨至极,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这些宫殿的屋瓦、栏杆全是用黄金铸成,在朝阳之下,闪耀着万丈光芒。
在这一瞬间,龙霄简直是神驰目眩,胸前窒息了一下,才明白这桃花源为什么黄金那么的不值钱,这样基本上用黄金建成的宫殿,他不仅从未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说过,完全可以列为世界的第九大奇迹。
司马琴见到龙霄的反应,傲然一笑,带着他进了内城,守城的禁军见到是她,也不上前来询问。
到了一座宫殿之外,老远就见到一群太监在宫门外站着,其中一名五六十来岁老太监迎了过来向司马琴一躬身道:“司马将军,皇上昨日得了捷报,说是安明关的守军在湖、滁两州的救兵支援下已击退了天煞族最凶猛的几次进攻,如今已暂保无恙,一时龙颜大悦,带了太子、公主及嫔妃们在御花园时游玩,小人这就带你进去。”
说话间见到了龙霄,那老太监又拖长声音问道:“这位是……”
司马琴倒甚是尊敬这老太监,忙道:“刘公公,这位是本将军向太子殿下举荐的江湖奇人,我前些天曾给太子说过了。”
那刘公公仔细打量龙霄两眼,不禁笑道:“哟,好俊俏的小哥儿,真是惹人爱哩。”
龙霄见他声音尖声尖气,说话间还不停的向自己眨着眼,皱纹遍布的脸上居然还露出了几许“妩媚”,不由一阵毛骨悚然,胸中一阵发呕,差点将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司马琴似乎也知道这刘公公的德行,连忙向龙霄作了个手势,一跃下马道:“还请公公前面带路。”龙霄见状也跳下马来,立即便有两个小太监过来将两匹马牵到马房去了。
走进了御花园,但见径铺彩石,槛作雕阑,径边石上长奇葩,槛外栏中生异卉,树木成荫,黄鹂嫩啭。一路上幽香满袖钻入,让人精神为之一爽。
走到一带粉墙之下,司马琴在一个月牙门外停住了脚步,对龙霄道:“龙公子,这里面便是皇子、公主、嫔妃们游玩的地方了,男子是不得进入的,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见到皇上与太子,会叫人来带你从另一个地方进偏殿去晋见圣颜的。”
那刘公公也阴阳怪气的道:“龙公子,这点你可要记住了,乱闯内院,那可是要杀头的。”
龙霄对这些规矩虽是不以为然,但仍点头答应了,司马琴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和那刘公公走了进去。
龙霄自两人走后,信步在这粉墙外踱步等候,但左等右等的隔了好久,还不见有人来,百无聊赖中,探头向那内院望去,见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心道:“反正没有人,我不如先进去瞧瞧,也不算白来了一趟皇宫。”
他心时想着,脚步便迈了进去,走了一阵,果然是清寂无人,一路前行,只见这里面假山玲珑,曲水碧波,牡丹亭蔷薇架,叠锦铺绒。茉莉槛海棠畦,堆霞砌玉。芍药异香,蜀葵奇艳,白梨红杏斗着芳菲。凤仙杜鹃争着灿烂,真是处处红染胭脂,满园的春光娇媚。
原来这便是这桃花源的又一奇异之处,一年中温差极微,四季如春,正是花木生长的绝地。
龙霄此时便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渐渐的失去了方向,越走越远,也不知走到了何处,刚过得一座白玉栏杆的小桥,眼见前面又是个极大的园圃,奇花异草,烟霞泉石,又有无数的精雅亭榭立在其中,更增芳幽之美。
正在这时,耳中忽然传来了莺莺燕燕的娇脆之声,竟是有无数的女子走了过来。
龙霄一惊,见到身侧正好有一个冠盖如云的苍柏,连忙脚下一蹬,身子己轻飘飘的飞了起来,隐入这苍柏的枝叶之中。他站好身子,向下窥去,却瞧到一幅令人赏心悦目的妙景。
只见上百名的美女向园中走了进来,皆身着红绿粉白的华衣,一双双、一对对,云髻高盘,娥眉轻画,娉婷婀娜,玉质冰肌,真是娇如风柳,美若西子。
这些美女嘻戏轻笑着到了此处,却不再前行,各自散了开去,寻芳抢翠的游玩,有在假山边曲池畔托腮静思的,有在画栏前花径中凝睇细观的,有在石上坐谈的,有在池水边理鬓的,有在树阴下斗草吐嘻闹的,有在艳花里扑蝶玩耍的,有在亭榭里下棋斗智的,也有在草坪上踢毡修身的,整个院子里千花竞秀,万卉争妍,已分不清花比人丽,戓是人比花艳。
便在此时,又有一群太监拥簇着几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人头戴一顶冲天冠,身穿一领飞龙赭黄袍,腰缠着一围碧玉带,足踏着云头无忧履,四五十岁上下,清癯微髭,皮白肤滑,甚是文雅,虽作帝王的打扮,却无帝王的威严,想来便是这大明朝当今的圣主文德皇帝,而他怀中也抱着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只见她双十年华,身着七彩五凤衣,头上珠翠遍攒,额着印着一个半月形鸦黄,眉如淡月弯就,唇如红樱点成,堪称是晕雨桃花为貌,惊风杨柳成腰,最绝的是一股子从骨子里发出的那种天然的娇媚之态,眼神飘忽间,勾魂夺魄,便如要让世上所有的男子都在瞬间熔化一般。
龙霄见到这女子的媚态,心中也不知不觉的一荡,连忙镇慑心神,付道:“书上说的天生尤物,只怕便是指的这样的女子,瞧样子好象是皇后娘娘,年纪可不大啊,也不怎么端庄。”
便在这时,两人的身后又闪出一个碧裳少女来,春山横黛,粉面桃腮,似一枝初放的兰花,纤细窈窕,娇憨明艳,只是眉宇间却锁着无穷的忧愁,身子也慵慵懒懒的打不起精神来。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与龙霄有过肌肤之亲的朱芷贞。
龙霄一见到朱芷贞,想到她对自己的深情厚意,本来活泼刁蛮的性子变得如此的忧郁,只怕与自己有些关系,心中有几分温暖也有几分自豪,毕竟能让尊贵美丽的公主饱受相思之苦,是天下间多少男子的梦想,如今却让他碰上了。
那皇帝与皇后进入了一个临池的水榭内,太监们赶紧在榭中的白玉桌上铺上黄绒布,摆好鲜果美酒,然后垂手而立,那妩媚的皇后便将整个身子偎入皇帝的怀中,而这文德皇帝的目光完全了放在她一个人身上,与之戏言调笑,温情款款,根本不去瞧园中其他的嫔妃一眼,惹得不少的嫔妃有意无意的向水榭时投来妒嫉怨恨的目光。
龙霄见到此景,心道:“前方战事刚刚缓和下来,这皇帝便如此的轻松,全然一付天下太平的模样,瞧来可不是什么好事。”侧眼去瞧朱芷贞,见她默默坐在栏杆处,手里拿着几枚石头,有气无力的丢在水中,然后瞧着那涟漪荡而复聚,呆呆的发愣。那文德皇帝好几次找她说话,她都不理。
龙霄暗道:“也不知那二公主怎么没来,要不然她们姐妹倒可说说话儿,三公主也不至于这般无聊。”
他正想到此处,也是活该倒霉,藏身的树枝上忽然冲出一只斑鸠来,扑啦啦飞上天空,这么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这树枝瞧来,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人影,立即就有几个嫔妃骇得花容失色,尖叫起来:“啊,树上有人,有刺客,快来人抓刺客啊。”
龙霄知道不妥,飞身一跃下地,正要离开,那水榭里服待皇帝的太监中却蹿出三个人来,正好拦在了他的面前,不约而同的挥拳劈掌的向他攻来。
龙霄挡了几招,便知这几人武功甚高,其身手不在那胡云齐之下,心中又不愿击伤他们,一时无意久缠,就想抽身逃走,但这三人似乎已配合了很久,你进我退,我高你低,进攻激烈,完全不给他逃走的机会。
便在此时,忽然有女子尖叫道:“住手,住手,不要打啦。”那三人听出这正是惜玉公主朱芷贞的声音,纷纷停下手来。
龙霄望了过去,只见到一张欣喜若狂,笑靥怒绽的容颜,原来朱芷贞已不知不觉的在不远处站着,脸上虽然在笑,凝视而来的眼眸却是秋水盈盈,泪珠子在眼眶里乱滚。
那文德皇帝见对方只有一人,在另几名太监的保护下倒也不显慌乱,见到女儿这番意外的举动,不禁高声呼道:“贞儿,快过来,危险,你认得这小子么。”
原来这朱芷贞自与龙霄有过肌肤之亲后,一颗芳心早就死死的缠绕在了他的身上。分别之后,便常常跑到大将军府去找司马琴询问龙霄的近况,虽然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但她的思念却是一天深似一天,正所谓“为伊消是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每日里慵慵倦倦,茶不思,饭不想,过去顽皮活泼的性子竟变得幽静少动,文德帝还以为是她得了什么怪病,除宫庭里的御医外,又请了不少朝野外的名医来给她诊治,却依然无效。
今日文德皇帝闻到前方捷报,龙颜大悦,率皇后,皇子、公主、嫔妃们游园,二公主朱芷清已称病不至,她便不好再扫父皇的兴,索然而来,却不料乍然见到这个想兹念兹的人儿,这一喜之下真是千忧尽解,万愁全开,生怕宫中的人伤了龙霄,便忍不住叫了起来。但这时听到父皇的声音,这才猛想起一时失态,以自己的公主之尊,去关心一名少年男子,实在说不过去,稍有不慎,引起父皇的疑心,对自己与龙霄的将来恐有不利。
她心波渐平,已恢复了往日的机灵,,眼眸一转,便回身对文德皇帝娇声呼道:“父皇,我认得这人,是这次马王大赛的马王,似乎不是什么坏人,咱们先别动手,瞧他怎生说。”
朱芷贞一边说,一边飞快的向龙霄递过去一个眼神,故意怒气冲冲的道:“你这臭小子,竟敢误闯皇宫禁地,还不过来参见皇上恕罪。”她特别将“误闯”两字加重了语气,便是要龙霄澄说。
龙霄也不想将事情越弄越糟,抱拳一揖道:“山野之人龙霄见到御花园景色怡人,一时观景忘情,误入禁地,惊了圣驾,还请皇上见谅恕罪。”
这时一名太监尖声叫道:“大胆狂徒,见到皇上皇后,还不快快跪下,想杀头么。”朱芷贞也暗暗用纤手指了指他的腿,要他跪下来。
但龙霄一生之中,只跪父母,更没有向人伏头请罪的概念,当下仍是听若未闻,视若未见,不卑不亢的卓然而立,举止潇洒,英挺不凡,惹得无数年轻貌美的嫔妃纷纷向他凝然而视,再不愿移开目光。而朱芷贞却气得向他翻了好几个白眼儿,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去在他身上再狠狠咬上一口。
围着他的三名太监瞧这少年见到皇上竟然不跪下行礼,实在大胆至极,都喝叱着又要上前动手。
便在此时,又有一大群人急匆匆的向这边赶来,为首的一名女子面冷而艳,正是司马琴。而她旁边的一人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身着杏黄色龙袍,三十岁上下,浓眉大眼,直鼻薄唇,龙行虎步,很有些威严,只是眼神炯然间,透着目空一切的高傲之色,想来就是那昌明皇太子朱维扬。
那昌明皇太子带着人赶到龙霄的身前,不由分说,向他一指道:“给我将这个刺客拿下来慢慢拷问。”立刻又有十几名宫中的大内高手向龙霄围了过去。
司马琴这时瞧清了这所谓的刺客便是龙霄,暗地一跺脚,心中甚恼,但不得不站了出来向昌明皇太子道:“且慢动手,太子殿下,此人便是我向你举荐的江湖奇人,不知怎么走了这里来啦,都怪我一时大意,忘记告诉他宫里的规矩,还请太子殿下念在良才难得的份上,放他一马,日后也好为本朝戴罪立功。”
朱芷贞听她为龙霄开罪,也立即道:“是极,是极,不知者不罪,况且如今朝庭正是用人之际,还是饶了他好啦。”
这昌明皇太子听两人都这么说,不去怪责司马琴,却瞪了朱芷贞一眼道:“妹妹,你堂堂的公主,怎么能走出来与外人离得如此之近,还帮着他说话,这成什么体统,还不快快退下到父皇那里去。”
朱芷贞不怕父皇,却对这个性格刚硬的哥哥甚是敬畏,闻言不敢反驳,嘟了嘟小嘴,返身走到了文德皇帝的身旁。
那昌明太子向龙霄仔细打量了两眼,见他年纪甚轻,也瞧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禁向司马琴道:“司马将军,你言语间对这人很是推崇,只怕言过其实了罢。”
司马琴一揖道:“司马琴对太子不敢虚言,这位龙公子的武功天下罕有,对付血魔的弟子绝对绰绰有余。”
昌明太子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但似乎又不忍心向她重言相向,但向身边的一人道:“快去问皇上此事如何处置。”
那人急急忙忙的去了,过了一会儿又跑过来向昌明太子附耳说了一阵子话。
昌明太子等那人说完,望着龙霄哼了一声道:“你这小子今天运气不错,除了司马将军外,皇后娘娘与公主都为你说情,擅闯御花园之罪,本王今天就暂且不追究了,你自己告退出宫去罢。”
龙霄听到此话,心中却不由一愣,司马琴与三公主要帮自己,那是自然不过的事,却未料那年轻的皇后娘娘也替自己美言,真是大出意外。
司马琴一听,急道:“太子殿下,下官向你说的给龙公子封官一事,不知你作何安排?”
昌明太子素来喜欢司马琴,多次向她暗示有意立其为太子妃,但司马琴不是恍若无闻便是婉言相拒,司马家又是历代忠良,功高盖世,他不敢过份强逼,但对司马琴仍然有意无意的纠缠示爱。如今却见她对龙霄的前程甚是关心,对方又是个英朗俊逸的青春少年,心中便涌出一阵酸溜溜的味道,对龙霄莫名的厌憎起来,冷笑着道:“大明朝的江湖异人何其之多,岂能个个都封官拜爵,还是等他在战场上立了功再说罢。”
龙霄本在就对官职什么的毫不在意,闻听这太子冷言冷语的话,心中早就是大光鬼火,怕司马琴再为难,便出言道:“司马小姐,你不必再说,我这样的山野村夫,那里能做什么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在下先行告退了。”说着也不向昌明太子行礼,向朱芷贞那边匆匆望去,正巧朱芷贞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眸也正凝视着他,两人目光交流,心下皆是一暖。
龙霄知道宫中不是说话之地,朱芷贞自然会来司马府找他,转身便寻来路返回。一名太监怕他再四处乱闯,赶紧在前方引路。
那昌明皇太子见龙霄毫无尊卑之念,真是悖然大怒,有心冶他的罪,又在司马琴的面上说不过去,只得忍耐下来,脸色渐缓,与她继续说话。